睡一觉就好了,对,没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就好了。好在越往前走,浓雾好像淡了一些。(这时候“绝望魔女”正在挨揍。)老科勒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刚才的雾气有点难闻而已。美妙的新年就等在前方。可是几分钟之后,周围的雾气重新变得浓密起来,远处还算是清晰的教堂钟楼,逐渐被淡黄与铁黑混杂的颜色所吞没。老科勒觉得脸庞发热,额头似乎烧了起来:见鬼!这该死的浓雾!他正准备快走两步,离开这片“浓雾区”,结果他胸口发紧,喉咙不适,很快有了呼吸困难的症状。“荷荷荷~”老科勒听见了自己艰难的喘息声,双手一软,装着火腿的纸袋掉在地上。他下意识蹲下拾取,却一下摔在那里。老科勒按住装火腿的袋子,努力把它往怀里里收。扑通!老科勒开始模糊的视线看见几步之外同样有人摔倒,忽然之间,他有了明悟,知道自己即将死亡。就跟他的妻子和女儿一样,当疾病来临时,很快就失去了生命。接连不停地有人倒下,这让他想起了之前打探消息时,在酒吧里听一个醉鬼说的话:“我们这样的人,就像地里的秸秆,风一吹来就会倒下,甚至没有风,也可能自己倒下!”风来了……老科勒一下子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他不明白的是,自己的生活刚走上正轨,往着足够美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却突然倒下?这一刻,老科勒发出了风箱拉动的声音,他甚至已经无力抬起手。但是脑海中却一直徘徊着那个问题:“为什么?”在他的视线已经非常模糊的时候,他仿佛看到前面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那是死神么?一道乳白色的光落到老科勒的身上,他身上的不适感在迅速消失。老科勒的嘴角流出了许多浓稠的黄痰,肺部又重新开始工作,很快他恢复了视觉。他看到,有个戴着面具,穿着黑风衣的人蹲在自己面前,他好像在对着自己说着什么。半晌后,老科勒才反应过来:我没死!这时候他才听清楚了对方的话:“你知道一个寡妇,做浆洗工作,养活了两个女儿的那家人么?她的小女儿刚从卡平那里被救出来。”“您,您是说丽芙一家?”老科勒沙哑着嗓子道:“她的两个女儿叫弗莱娅和黛西!”面具男霍伯特回想了一下:“是的。”“我知道。”“带我去!”“好的好的。”老科勒艰难地起身:“我这就……”“闭上眼睛!”霍伯特突然散发出威严的气势命令道:“在脑海中想象那家人的位置。”老科勒紧握手里的纸袋:“好,好的……”霍伯特扶着他的肩膀,再次进入灵界。很快,他们出现在一栋破败的楼房前,老科勒感受到肩膀上的手移开,他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丽芙一家的门口:“天哪,这简直是神迹。”不过霍伯特现在可没工夫接受老科勒的恭维,他快步进入了前面潮湿的房间,母子俩已经都倒在地上。霍伯特来不及细看,先给弗莱娅用了一个“治愈术”,煎熬地等待了一秒多钟,又对着丽芙用出了“治愈术”。这时候霍伯特蹲下身去看,丽芙的双眼已经没了神采,而弗莱娅却在迅速痊愈。很快弗莱娅已经可以坐起来,她发现了还躺在地上的母亲,好像明白了什么,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对带着面具的霍伯特道:“求求你,求求你。”“抱歉,我,我,我不会复活。”这时候,老科勒又开始剧烈的咳嗦起来。霍伯特深吸了口气,抓住弗莱娅的肩膀,拉着她往外走。弗莱娅哭喊着:“妈妈!妈妈!”可是她的母亲再也没办法答应,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潮湿的地上,好像熟睡了一般。弗莱娅眼前一花,已经出现在了一条陌生的街道上,在他们面前是一栋有着麦穗等作物作为饰品的教堂。霍伯特对惊呼神迹的老科勒,以及依旧在失声痛哭的弗莱娅:“伱们等在这里!如果觉得身体不适,就去教堂里领取些药水。”老科勒连连点头:“好好好。”霍伯特又等了一会儿,在“旅行”又能重新使用的时候,弗莱娅突然道:“黛西!好心的先生,请救一救黛西。”霍伯特没时间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又回到东区。虽然没能救下丽芙,但是现在能多救一个人是一个。来到东区靠近浓雾源头的街道上,地上倒着一具具生前经过了痛苦挣扎的尸体,翻滚的淡黄色浓雾,仿佛埋葬了整条街道!以及街道上的所有生灵。霍伯特行走在一具挨着一具的尸体当中:“我听说过用自己补天的神灵;我听说过为人们找到了取火方式的神灵,为人民开智的神灵;我听说过为了让太阳的升起和降落更有规律而追逐烈日的神灵;我听说过带领人民治理洪水的神灵!“但唯独没有听说过对生命这么蔑视的神灵!末日?呵呵,谁说末日在十几年后?有这样神灵的世界,每时每刻都是末日!”从街头走到街尾,霍伯特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还有气息的人。他看着浓郁的雾气,看着一片死寂的街道,站在那里久久不语。这时候一阵疾风从远处吹来,雾气好像突然有了生命一样翻滚起来。暴风教会终于反应过来,正在驱散浓雾。霍伯特这才用“旅行”回到月季花街,这里已经挤满了来排队领取药水的人。他正要去找老科勒和弗莱娅,却突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甚至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三四秒钟之后霍伯特才反应过来,回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以及今天的经历:只要使用过那把外形是手套的“错误”途径的封印物,就会受到其负面效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