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时就已看过。
如今时过境迁,再看旧书,又有了不少新的感悟。
只是这些想法不足与外人道,从而让她显出几分怏怏之色。
何如这个愣头青,在感知诸晴的情绪上倒是灵敏的很。
他不知为何诸晴从书房里出来反而不开心了,可他也想不到在家做什么能叫诸晴开心起来。
于是何如以己度人,觉得诸晴是因为关在家里不开心,对诸晴道:
“我们不如去东西市逛逛?”
他们最后只去了西市。
西市鱼龙混杂,何如顶喜欢在里边乱窜,他觉得里边自由舒服。
只是看到人群熙熙攘攘,何如怕诸晴不喜。
回头一看诸晴倒是比他还如鱼得水。
诸晴朝他笑了笑,带着些自信风度,不曾多言。
她买了些杂货小吃,看向旁边的一家酒楼。
——这里原先是一处赌坊暗场,后被人举报,官府查封。
只是欠赌坊的钱作罢,欠族人的钱不好还。
亭原君搭了个皇亲国戚的尾巴,居然能被人追上门讨债,惹得妻女不得安宁。
新帝即位之初,肃清天子脚下,将这里的赌坊查封,才让他们得以睡个安稳觉。
如今想来已有十年。
何如不知道诸晴为什么停下来了。
他抬头看向这家酒楼,对诸晴道:“要去吃些点心小食吗?”
诸晴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糖人递给他,道:“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何如咬着糖人,牵着诸晴的手回去了。
他若是喜欢什么,得把它据为己有,霸道的彻底拥有才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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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回门。
诸晴换了身喜庆的衣服,衬得她人比花娇。
何如在其母千叮咛万嘱咐下,换了身大袖衣袍,乍一看没那么傻气,还显出几分风度翩翩来。
带上了备给岳父岳母的礼物,二人坐马车回门去了。
只是在出门时,诸晴看了眼一旁停着的马车。
——上面的图案是朝中三品大臣的制式。
她临上车前回头看了眼何宅,才敛眉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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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晴的母亲刘氏等不及,守在门前踱步。
见何家的马车来了,她差点不顾礼仪的迎上去。
见着自己女儿妥帖的下车,她才松了口气,又转头看了眼女婿,不发一言的收回目光。
何如除了诸晴,对其他人的情绪感知都迟钝得很。
自己乐颠颠的上前喊着“娘”。
差点把刘氏膈应到了。
因为嫁给诸晴的父亲,刘氏前些年就已经与闺中好友断了个干净。
一来,总有些表面姐妹出言嘲讽。
二来,刘氏也怕诸晴那不着调的父亲向自己的亲近密友借钱。
这种事确是他这不要脸的老赖能做出来的。
是以刘氏这些年与人交往的少,差点没能控制住表情。
只淡淡对何如道:“既来了,先去主屋拜见你岳父吧。”
她总觉得自己是把女儿推上的自己的老路。
——只是她是庶女,这门亲事可说得上不情不愿。
而诸晴是她唯一的女儿,亭原君的独女,却要为父还债嫁人。
婚事成了以后,也有许多故人找她攀谈,言她女儿嫁入何家,是天大的好处。
她不在意何家财大气粗、扶摇直上,她只怕何家的顶梁柱没了,转瞬便下边不争气的小子被败完。
她是十分清楚多少家产都能被一个败家子耗尽的。
诸晴爷爷去世前,家里还算小有资产,结果等她爹一袭爵,没两年就被赌坊搬空。
是以刘氏对何如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
只碍于木已成舟,自己的态度反而会影响到女儿在何家做人,摆出了不咸不淡的态度。
何如也不会看人脸色,也不会说好话。
一个直性子,打完招呼就牵着诸晴往主屋去。
大安对房屋制式管得不严,只要别乱挂名头、建筑别太过分、抢占他人土地,便随你盖。
亭原君府比何宅寒酸多了,只一个院子。
诸晴从前住在西厢房。
何如倒是跟来了自家一样,毫不客气,先是直奔主屋。
诸晴的父亲诸垣自矜身份,端坐高台上,等着何如来拜会。
刘氏一进来,就听见老纨绔和小纨绔在那里聊得兴起。
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诸晴倒是淡然,坐在下首喝茶。
毕竟何如不赌,诸垣早已戒赌,他们聊得不过是些日常玩乐。
两个胸无大志的男人,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城外清潭钓鱼。
诸晴清咳一声,何如闻声望来。
只听诸晴道:“我去屋里取些东西。”
何如一听要去诸晴屋里,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顿时把老丈人的钓鱼之约扔在脑后。
诸垣对刘氏笑道:“你看这不是挺不错的嘛,早说了晴儿嫁去何家不会吃亏。”
刘氏冷笑一声,瞪了眼自己的丈夫。
诸垣摸了摸胡子,心虚的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