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急色,见到诸晴后忙开口询问道:
“为何会如此?不是已经向圣上请罪了吗?”
诸晴叹了口气,她所作所为皆是符合常理。但圣上不按常理走,硬要将诸垣下狱,她现在一团乱麻,也想不通是为了什么。
诸晴又颇带恶意的想:也许只是人老了,成了鳏夫后脑子便失了智吧。
但是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与诸垣一同下狱的,还有昔日的徐王世子、今日的徐王。
徐王是怎么也没想到,怎么忽然就把他下狱了。
他比诸垣知道的还少,稀里糊涂的就被逮进了宗狱里。
诸晴在诸垣入狱后的第二天去宗狱里探望他,带来了些衣裳被褥。
诸垣这亭原君虽然在闵都不值几个钱,但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哪里住过这样的环境,见着诸晴后颇为激动,忙对诸晴道:
“晴儿,晴儿!这里全是老鼠啊晴儿!你得救为父出去啊晴儿!晴儿!”
诸晴瞧他这样没出息就有些生气,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小声劝慰他,并道:
“爹,你记住我曾跟你说的话,只认那些,别的什么都别认,看上去像的罪名也别随便混为一谈。在宗狱没人敢对你用刑,你要记着,你现在还是玉碟上的亭原君,拿出点底气来,别怕。”
诸垣应下,又拍了拍诸晴的手,一脸悲色的对诸晴道:“可是晴儿,晚上有老鼠啃我的耳朵啊!”
诸晴真是无话可说,只待了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门口的狱卒在诸晴出去时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
又过了几日,圣上的诏书还是迟迟未下,关于诸垣该当何罪又没个结果。
诸晴心中暗讽:他是年纪大了,把诸垣忙忘了。
毕竟还有个闵都外耕田一事要处理。
当年那个赌坊背后主使是穹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事到如今,从赌坊入手再难查到穹王头上。只能借耕田一事,斩断穹王一臂。
若是想斩草除根,还是门下侍郎上的那道奏章、递得那把刀好使。
诸垣当年是跟着徐王世子厮混,后边进了赌场。
建兴元年赌坊被查,建兴三年徐王世子袭爵。
可以说,现在的徐王肯定和当年穹王布置的赌坊有关系。
查诸垣牵连徐王,最后顺藤摸瓜到穹王身上,这条线简直是天衣无缝。
诸晴急着要搅合这一把,临时想的局自然没有别人筹谋了一年半载的计划完善。
而诸晴从父亲被押走后的怨愤中冷静下来后,也想到圣上这一手,更多的原因还是觉得吃了穹王的田不够,他想将穹王彻底拉下台。
于是现在的局面就成了这样,看起来她和那个幕后人的计划都在成功执行。
到底还是没帮父亲免除这场牢狱之灾。
但是因为诸晴令诸垣早递了请罪奏章,那些参诸垣结党营私等大罪的内容,都可以用“识人不清”作解释。
毕竟陛下自己都在诸垣的奏章上做了免罪批言。
估计诸垣可能会失了爵位,但应当不会有皮肉之苦、性命之忧。
南斗殿内,建兴帝看着桌上的奏章沉思。
为帝王者,往往贪婪野望。毕竟天下皆在其手,翻云覆雨不过常事。
是以建兴帝想要两手皆抓、两边皆要。
他欲将诸垣一案与闵田一案并作一块,彻底把穹王压下去,并吞掉这些早年分封出去的田地,又能以更充分的理由,更改旧制。
毕竟诸垣案中的侯爵鱼肉百姓,闵外耕田案中的勋贵百无一用。又不务正业又为非作歹,还继续养着他们做什么?干脆回复前朝旧制,从此降等袭爵,末等爵位后便是庶民。
建兴帝这样想着,可真要做到却不是易事。
闵田一案已经查的差不多,这些田地要收回来很简单。但是穹王这个老狐狸早跑了,这些耕田背后的主人,只能查到一个乡绅头上。
所以要把穹王抓住,只能从诸垣案入手。最重要的,便是案中的徐王。
诸晴掐准了建兴帝最渴望的念头,却小看了帝王的野心,特别是一个失去了缰绳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