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复婚后三天就心怀“异心”的夫妻俩,满脑子都是不可为人道的画面。
终于到了何宅,诸晴正色下马车,回身看向何如,何如一跃而下,差点将一旁的诸晴扯倒。
何夫人瞧着这两人在门口东倒西歪,面上含笑——遇上何如,诸晴也像是小了好几岁,看着没那么稳重。
诸晴整理了一下方才扶稳何如时碰歪的发簪,挨了她一通收拾的何如还上前为诸晴整理衣裳后边的褶皱。
他一低头,诸晴便看见他头上松散的碎发,伸手替他规整发丝。
何如抬头的时候,诸晴正在归拢他的碎发,他便握着诸晴的手道:“我回家,不必收拾得这么规整。”
“呵。”旁边传来一阵冷笑。
夫妻俩一齐望去,却见何城站在大门口,似笑非笑地看向二人。
诸晴轻咳一声,摆好了端正的姿态,何如却吊儿郎当,径直上前对何城说:“爹,我现在可是三品诰命夫人啊,还是亭原侯夫人,你可……”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城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可比诸晴在车上踹的结实多了。
“哼,都没有诰书下来,你自命个什么劲。”何城冷笑道。
诸晴噙着笑去搀扶何如,何如拦住她的动作,自己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何城道:“您这可是殴打命妇。”
“你小子别逼我当街追杀‘命妇’。”何城平铺直叙,听起来一点也不像玩笑话。
何如立马一本正经道:“怎么还站门口呢,快进去吧,该吃饭了吧?都什么时候了,我女儿呢?爹你把我佑儿藏哪儿去了?”
他说着,东张西望着走了进去。
何城看了眼诸晴,将这位与他同一品级的同僚迎了进去。
何如找着佑儿,抱着佑儿在何家闲逛,左顾右盼着找时机把孩子偷回去。
他好半天没瞧见诸晴,想着要将孩子偷走肯定得带上诸晴一块走,不然他爹把诸晴压下来送官了怎么办?
等绕到何城书房附近,何如才瞧见诸晴——她同何城从书房出来,身边跟着若干小厮、仆从,想来方才是在议事。
只是找到诸晴以后,何城也跟在了他后边,几乎一刻不停的盯着他,叫何如全然找不着时机将孩子偷偷带回去。
一直到用完晚食,要回去了,何如抱着佑儿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佑儿好几日没瞧见爹娘,今日终于见着了,乖巧地窝在父亲怀中。
没办法,躲不开何城,何如便干脆当着何城的面抱着佑儿上了马车。
“何如。”站在门口的何城突然开口,何如身子一僵,听见他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何如低下头跟怀中的佑儿大眼瞪小眼一番,将佑儿往怀中一闷,扭头对何城笑嘻嘻说道:“忘了什么?”
何城“哼”了一声,道:“忘了同你爹娘告别。”
何如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自己亲爹居然有“通情达理”的一天,立刻神采飞扬道:“谢谢爹,爹、娘,孩儿告辞了。”
他说着,还摸起佑儿的小手,朝何城与何夫人挥了挥。
佑儿也被她爹的精气神感染,笑呵呵、含糊不清的复述着:“告辞、告辞……”
诸晴看着这样欢喜的一幕,与何城的目光撞上,向他微微颔首,随即一并上马车,回亭原侯府去。
待马车驶远后,何夫人方对何城道:“阿晴她……”
“放心吧,她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诓骗,闹得不开心?”何城怅然道,“何如那不着调的德性,也就诸晴能管住他。”
不过第二日上值,何城下午还在为各部要账的事情焦头烂额,忽然有同僚来向他道喜。
他一头雾水的回着“同喜同喜”。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向他道喜,他赶忙将人拦住,问他们道的哪门子喜?
那人愣了下,对何城道:“何尚书还不知道呢?您儿子得了圣上封赠的三品诰书。”
何城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件“喜事”。
他想起昨日何家门前发生的事情,这份诰书是谁讨来的昭然若揭,这叫他不禁哑然失笑。
封上门女婿一个诰命,这可是前无古人的事情。
但大安自建兴朝以来,多的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再加上这事跟诸晴、何城有关系,朝堂上也没多少人说闲话。
于是乎,何如当真倚靠着妻子荫蔽,挣了个诰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