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巧妙。”安书未又从中间抽了一本,“那这本……这本吧,《和颂志》。”
白意洲余光注视着她的蠢蠢欲动,这一步跨得更明显了。
不过既然她问了,白意洲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这本取附和称颂之意,里面记录了丰富的历朝历代恭维赞美之词,喻老先生应该是想让你读后有所了解,将来不会被这些浮华词藻所蒙蔽。”
不过这次他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得安书未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迟迟没有迈开这一步。
这也不是办法,至少还要再移三四次,才能到他身边,她目光又落在白意洲的唇上,有了。
“哥哥,你讲这么多,渴了吧,我给你倒杯热茶。”说罢她就起身端来了茶壶和茶杯,直接坐到白意洲的身边。
可谁成想刚放下,白意洲就将所有书拿起,他是爱书之人,生怕它们碰了水,更何况这上边的手记更为珍贵,也私心想找机会再精读一下这些喻老的推荐。
白意洲将书放回书箱,未转头就问:“这些书是打算带回府上,还是留在这里。”
各有各的好处,带回去定是可以仔细研读的,可府上人杂,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注意到。而如果放在此处就很安全,虽然看的时间会少一些,可安书未有了能常来的理由应该会很开心。
虽然安书未端着少女心思,可这方面她也不含糊:“可以的话,我想先带两本回去,等看透了再来换,哥哥,可以吗?”
这是白意洲没有想到的。
这也是白意洲愈发珍惜眼前人的原因。
“好,不如,和我说说这两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吧。”白意洲走到案几前,看着眼前在掩饰忐忑的安书未,她都能在迷迷糊糊的感情中与毫不懈怠的使命中恰当自处,完美平衡,那自己又在担心些什么呢。
于是自然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安书未的身边。
“哥哥,喝茶。”安书未的语调都变得轻快上扬,一时间竟然觉得一会要讲的事情也没那么糟心了。
安书未也先喝了口茶润润口,随后将这两日朝中的变动,尽量不带各人情感地如实讲述出来:“你们离都的第二天,封赏百官的旨就宣了,原先的宗正寺少卿升为正卿,少卿由瞿一鸣填上,虽说都是宗亲,可居然只让瞿一鸣做了副的,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瞿一鸣回都后精神状态堪忧,一直在调理,目前也就人前看着并无大碍。可丞相府一直在找各种大夫上门,连陆大夫都被请去过。”
瞿一鸣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而丞相府暗卫环绕,可哪有不透风的墙。
安书未急切地问:“陆大夫有说什么吗?”
陆大夫从丞相府出来就把消息递到了兰记,很快就到了白意洲手里:“丞相府的人只说夜间盗汗发梦,可陆大夫说他脉相虚滞,长期心神不宁所致,平日应该都是靠药强行吊着精神,根本断不了,所以难当监守自盗的重任。”
听了这些安书未舒心多了,小声骂了声:“活该。”
「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等我找到机会,一定……」
白意洲见安书未抿着嘴唇,估计又在想报仇的事,就岔开话题:“除了他,还封了谁?”
“还有御史大夫,是梁酉。”这是另一件安书未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梁酉是喻老的学生,从前因谏言无礼被贬,从田里考出来的言官,又被派去合仓郡治田,涝了旱了他和农户们共患难,这次以抗洪有功为由被瞿氏直接提到御史大夫之位,只不过有个「暂代」二字。
“如今他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像极了第二个皇上,可我听说他从前是敢于死谏之臣,如今为何会做了瞿氏的傀儡?”安书未撑着下巴,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这就是他的死局。」
白意洲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个故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得完的。
他知道安书未这几日身心俱疲,此时暖炉烤着,热茶喝着,眼睛已不像来时那般有神。
白意洲只担心安书未明早还要上朝,可她越发强烈的正义感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势必将大大缩短她的睡眠时间,该如何是好呢……
要不,试试能不能在这,哄睡了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