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神一样的对手没有让楚国畏缩不前,猪一样的队友的神助攻却彻底击溃了楚军。先是主帅逃跑,将领战死,接着是国无首脑,君王连都城都舍弃了!
真是气煞申包胥也!他不服!伍子胥说到做到,他岂能言而无信?更可气的是,伍子胥率兵攻破郢都就算了,竟然掘平王墓鞭其尸,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气冲冲的申包胥简单收拾几下,单枪匹马毅然踏上了往秦寻求救兵之路。
昭王已在随国安顿下来,暂时无虞。秦国与楚国结盟已久,有共同的利益。昭王母亲是秦王的女儿所生,昭王即是秦王的外孙。外孙有难,身为外祖父——秦哀公出手相助合情合理。
所以,左思右想权衡利弊,申包胥认为,秦国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
结果,申包胥遭遇了跟伍子胥同样尴尬的处境——来到目的地,大失所望。
秦国君主哀公对楚国的遭遇表示了深刻的同情,对申包胥的到来表示欢迎,款待非常热情,各项礼仪也非常周到,与其东道主兼盟友的身份十分匹配。
申包胥呢,痛斥吴国的无道,数落他们入郢都后的种种暴行,直陈楚国被吴国占据后的种种危害。末了,他还强调,如果楚国全境为吴国所有,秦国也难免被荼毒。到了那时,吴国便一跃成为领土疆域最大的诸侯国,秦国与楚国接壤,要说被涉及连累,秦国首当其冲。
秦哀公听完申包胥一番慷慨陈辞,连连称是。申包胥风尘仆仆衣衫褴褛,他吩咐侍者给他好吃好喝,还交待侍从,给他准备舒适温馨的房舍和干净温暖的换洗衣服。
申包胥住到馆舍后越想越不对,秦哀公从头到尾都没有许下承诺要援助楚国,只说让他好好休息。问到是否出兵,秦君说,要与众臣商议过后再行区处。
伍子胥去到吴国马上提出讨伐楚国,虽被回绝,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申包胥向秦国求救,性质却大大不同。别说十年,多等十天半个月都度日如年。
毕竟,此时的吴国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妄自尊大,疏于防备。如果能够得到秦国相助,相信以谦兵对妄士,秦楚联军大有胜算。如果继续往后拖延,待吴国收拾队伍整束旗帜扩大战果,楚国翻盘的机率就会越来越小。
一边是军情如水火,一边是冷淡如冰雪,申包胥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
第二天一早,他去到秦国宫殿放声大哭,哭声震天,惊得一众秦国大臣不知所措。接下来的六天,还是得不到确信,他继续哭泣。哭声响彻秦国上空,时而凄厉高亢,时而哀婉低鸣,听者无不肝肠寸断,为之落泪。鸟儿都停止歌唱,瞅着这位眼睛涌出鲜血的男子,面有戚色。
此时的申包胥已经接近虚脱,久不进食,他已体力不支。他全身靠在墙壁,双手颤抖,勉强擦拭眼眶——眼泪已经流干,心已成灰。
想想在楚国受苦的平民,残暴无度的吴国军士,破碎的山河,失去主人的国家,距离他离开都城已近半月,不知伍子胥的仇是报了,自己的承诺却没法兑现,他真是一无是处
思及此,他抬起手用力击打头部,仿佛要借此惩罚自己的无能。本来已不胜负荷,一经拍打,脑子更是“嗡嗡”作响。除了秦国,还有谁能拯救楚国?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这根救命稻草却无动于衷,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天啊,难道楚国的国运就要止步于此?难道辽阔楚地竟毁于小小吴国之手?不!他不服!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楚国使者断气了!”一名侍卫气喘吁吁的冲进来。
“啊?”秦哀公大惊失色,赶忙说道:“快请大夫!”
侍卫得令,飞也似的跑开,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左庶长皱眉说道。
“楚国与我国既是盟友又是姻亲,遭逢此难,实在令人痛心。”右庶长摇摇头说道:“而今使者又不幸身亡,如果我国再无任何表示,恐怕将来”
右庶长出身王族,是王族在朝中的总领,他是秦哀公的兄弟,算起来他是楚昭王的外叔祖父。听闻年幼的昭王亡命他国,他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只是出兵征战并非小事,亲戚盟友也罢,利益得失还是要算的。正是基于此,哀公才迟迟拿不定主意。
“楚国使者忠诚正直一心为国,拳拳心意令人心折。假若真的命丧我国,传到各诸侯国不知会怎样?若是视若无睹,作壁上观,将来还有谁敢与我国联盟结约?”哀公的亲弟弟、执掌秦国军政要务的百官之长——大庶长也站了出来。
“我国久无战事,与吴国又从未交过手,不知对方虚实,岂能轻易用兵?”秦哀公的语气有所松动。
“凡事都有第一次。”右庶长闻弦歌已知秦王的雅意,喜形于色,“楚军冲锋在前,我军押后,摸清吴军的作战方式再动手不迟。”
“楚军虽败,并非全部沦陷,散落在各地的兵马还有不少。我国所派军士,数量不求多,但得英勇善战便可。毕竟——”左庶长说道:“吴国正是骄傲懈怠之际,此时交战,我们赢多输少。”
“如果打赢,盟友亲情两不误,说不定还可以——”大庶长没有把话说完,他看向秦哀公。
秦哀公迎向大庶长的目光,心神领会,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无需我国开口,相信楚国一定会识相的有所表示。”
“报——”先前闯入的侍卫再次冲了进来。
“楚国使者怎样了?”哀公神情紧张。
“已经醒了。”侍卫受到感染,语气昂然,神采飞扬。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如若不然,逼死使者的罪名难免会扣在秦国头上。秦国虽满足于偏西一隅自给自足,鲜少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