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满月的注意力全在涂药上,漫不经心地应着,“哪一句?说你是王八羔子那句?”
“还是说你不是个东西那句?”
“亦或者是说你眼盲心瞎,分不出好歹那句?”
霍璟博咬牙,“……”
商满月处理完伤口,把药膏和棉签放回医药箱,盖上盖子,再抽了张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
这才不紧不慢地补充:“如果是这句话的话,我觉得爷爷说的太对了!”
霍璟博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气到了,没再说话,而是在她要下床时,长臂蓦地圈住她纤细的腰肢。
她毫无防备,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被放倒了。
商满月错愕地瞪大双眸,双手下意识地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靠近,她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话。
“霍总,你要干什么?”
霍景博黑眸里印着她小小的倒影,他薄唇抿了下,低低声开口,“我说的是,爷爷说让我们抓紧时间生孩子这句。”
结婚以来,他对生孩子的态度一直都是极度排斥的,平时她提到其中一个字,他都要发火,然后警告她休想。
这会儿他居然能够主动提及这事,什么情况,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商满月轻轻挑眉,反问:“你不是不想生吗?”
她对孩子一直都是有执念的,当然,除了是想要和自己深爱的男人生出爱情结晶外,更多的原因是为了她自己。
她想要拥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这样她就不会孤单了。
霍璟博沉默地盯着她,眉心蹙起,眸底有着几度挣扎,最终才像是豁出去般,淡淡开口。
“你如果非要一个孩子才肯消停,又能遂了爷爷的心愿……”
他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一样,接着把话说完,“那就生一个吧。”
商满月怔愣住。
她还以为有生之年,都等不到他同意和她生孩子了呢,没想到突然就实现了。
这三年,她没少因为这个事和他吵架冷战,尤其在江心柔老暗搓搓在社交媒体上各种秀恩爱,她更是着急不甘,以至于他们吵都更凶了。
因此她一直觉得孩子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点,解决了这个事,他兴许就能安心回归家庭,和江心柔断了,她有了孩子,也能在这段婚姻里找到安全感,不再每天患得患失。
博弈了这么久,霍璟博终于点头了,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的,可这一刻,她完全没有预想中的喜悦,甚至觉得可笑。
而她也是真的笑了,意味不明地说:“霍总,还真勉强呢。”
和自己的合法妻子生个孩子,他那脸色跟让他上断头台一样。
霍璟博眉心皱得更深了,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而她怎么还是这幅阴阳怪气的模样。
他眸底划过一抹暗茫,知道再说下去,他能被她气死。
于是干脆不再和她打嘴炮,而是直接俯身下去吻她的唇。
商满月这回倒是有所警惕,偏了下头,男人的吻落到了她的脸颊上,下一刻,她恶狠狠地推开他。
“别碰我!”
和上次一样,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玩什么小情趣,而是明晃晃的抗拒,甚至掺杂着愤怒。
一次可能是错觉,但这都第二次了,霍璟博黑眸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阴郁,“商满月,你什么意思?”
耳边蓦地闪过陆今安说的那句话,他没等商满月开口,又冷冷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闻言,商满月气得脸色铁青。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有任何矛盾,从来不会从自身找问题,只会指责妻子有问题?
她怒极反笑,“霍璟博,我想生的时候,你千百般不乐意,凭什么你现在想生就要生?我告诉你,现在是老娘不想生了!”
她和霍璟博走到现在,婚姻已是岌岌可危,她为什么还要生个孩子来绑住自己?
孩子就应该在有爱,健康的婚姻关系里出生,而不是为了满足谁的私欲。
更别提他一副施舍的口吻,她看了犯恶心。
然而她的说辞在霍璟博看来,全都是借口,这三年一直缠着他要生孩子的人是她,其中不乏各种手段,算最佳怀孕时间,偷偷给他食补,买好多情一趣内衣,穿着来勾一引他。
甚至她连玄学都整上了,让风水师上门指导怎么布置家具,让她的舅妈去求什么生子符,喝符水之类的愚蠢至极的事。
就跟魔障了一样。
现在反口说她不想生了?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霍璟博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逼问,“我就知道你变心了,那个男人是谁?”
商满月:“……”
她内心冷笑,就知道霍璟博这狗东西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和她生孩子,原来只是在试探她。
生怕自己给他戴了绿帽。
就算他自己在外面胡来,也不妨碍他对她有占有欲,毕竟这是所有男人的劣根。
死双标狗!
商满月咬了咬牙,黑黑的眼珠子转了下,忽地冷静下来。
她微微抬起下巴,“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一个名字十万。”
这种时候她还能张口就是钱,霍璟博额角青筋突突突地跳,他强忍着滔天的怒火,一字一顿,“你可真敢喊价!”
都给他戴绿帽了,还敢脸不红气不喘地让他出钱买奸夫的名字。
这种商业头脑,他都自愧不如。
商满月丝毫不惧,勾着唇:“你给不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