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熄灭,整栋教学楼齐齐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惊呼声。
高三班级那里动静最大。
姚老师本来在办公室喝茶,停电的第一秒他反应极快,他坐起身子,脚步匆匆地折回班级里:“同学们不要慌,应该是停电了,班长!沈明谦你快去教务处找主任拿蜡烛,大家坐在教室里不要乱动。”
沈明谦应了一声,他利落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摸黑,没碰着同学的桌脚出去了。走廊外一片嘈杂。
天色很黑,停电的教室里,谁也看不清谁。
姚老师说:“大家等着啊,不要害怕!”
老师还极力安抚情绪。
所有人都感觉很刺激。江雪律发现有人抱住自己的胳膊,说学霸我好害怕。
是封阳。
这一米八的男同学估计有什么黑夜恐惧症。
江雪律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他很有同学爱,连忙说:“别怕。”
周眠洋也很兴奋,他抓着江雪律的袖子上蹿下跳:“阿律,如果我们的世界是一部鬼打墙无限流小说,去取蜡烛的同学就回不来了,得去第三个第四个。”
“别乱说话。”
去取蜡烛的可是沈明谦。
“阿律,你看外面的树,晃动起来像不像人的影子!”周眠洋唯恐天下不乱乱,江雪律看了一眼窗外婆娑的树影,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一棵棵树被无情的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楼下的车棚也挡不住这飓风,不知道是谁的自行车倒了一地。又不知道是哪位老师的电瓶车,因连锁反应发出敏锐的鸣叫,吵闹不止。
像极了警务系统内部一种蜂鸣的警报声。
江雪律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的山地自行车在里面,而是他看到了一幕——冷清灰暗的走廊里,灰白色的建筑中人群乱作一团,其中有几个人在跑。
他们越跑越远,老天爷似乎给他们插了一双双翅膀。
他们畅通无阻,他们翻越了高墙——这是什么场景?江雪律闭了闭眼睛,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因为片段中的天色也是这般昏暗,他看不清所有的建筑。
等到他努力适应黑暗。
江雪律才看清了整座建筑群的全貌,那是一层层五六米高的白墙。高墙之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铁栅栏,寻常通着滋滋作响的电流,给予着某种生人勿近的危险警告。
这一刻,电流全部熄灭。
张牙舞爪的设备,失去了震慑人心的能力。
监狱里,张如英心也很急,他的警靴踩在淅淅沥沥满是雨水的走廊上,为什么,本来上边没有通知的,结果突如其来的气象变化,让群里乱作一团,消息不断弹窗,最后直接开启了全群禁言。
作为一名狱警,他早就很习惯了工作群里各种通知,什么“备勤人员请勿关机”、“紧急会议”、“确保在岗在位”、“收到请回复”、“一级响应等等”。
他只需要保持手机通畅,并及时回复“收到”。
结果今天群里通知,要提前开启一级防范封闭勤务,全体响应。这是一种管理模式,即为了确保监狱安全,防止囚犯暴-动或者逃跑,采取最高级别的安全措施。
本来这个通知要过几天才下发,现在提前下来了,他们内部人员都来不及回家一趟,通知家人和拿换洗的衣物。
张如英家在本地,这个通知下来,来得太过突然,他是没办法临时赶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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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没看新闻联播吗,台风过几天要登陆了。”一名小警员顶着湿漉漉的制服跑过来,每一步奔跑都有鞋子内部积水晃荡的声音。
江州市沿海,每年台风都要登陆,不一定经过。
“台风还没登陆就那么大动静,真登陆了还得了?”要知道蓝泊山监狱今天都断电泡水了。
“这是特级强台风,哥你别说了,我也不是学气象的。赶紧的吧,今天任务提前结束,赶紧把人锁号就寝。”
“监狱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电?”
“监狱长说市区一个小时以后,监狱两个小时,高压电路已经在修了,某些平日高负荷用电地区会慢一点,等一段时间后再启动备用电源,让我们在封闭执勤前清点人数,不要出什么岔子。”
这场浩浩荡荡的雨,对蓝泊山监狱的毁灭是巨大的。
所有高科技都废了,红外线监控摄像头无法运作,以往一两秒钟就能打开的大门,也恢复了朴素面貌,必须用钥匙打开。
张如英情绪烦躁,不断在一串清脆的钥匙中寻找,“我不记得哪一把了。”
这很正常,备用钥匙使用频率低,他不常使用怎么能记得住。
“别急啊张哥。”小警员给他打光,刘海湿漉漉往下滴水,如果不打光,他们连彼此都看不清楚。
“十年前,上一任监狱长给市长提议过……”
张如英苦笑:“我知道,那篇关于升级监狱排水系统的文章,问题是市长没有采纳,说咱蓝泊山是历史遗留建筑,改造难度太大了,这破排水系统到现在都没有修复。”
他们还在山顶,直面迎着暴风雨,没有修复的后果,就是狂风暴雨来时都要被水淹一淹。
囚犯和狱警一起泡水。曾经还发生过囚犯拿着自己的脸盆,帮忙舀水。
整座城市都被雨幕遮蔽,江水奔腾咆哮,在天灾面前,所有人都无力抗争,显得那般渺小。
就在这时,一名狱警在执勤过程中遭遇了袭击,他身上的警服被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