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败露了。
陆鸣恨不得迈开腿,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把这份报告撕毁,撇清自己与孙家的关系。
“把他的资料拿过来。”
话音落下,四周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陆鸣呼吸微微停滞,他不知道监狱长要做什么,按照孙楠宸如今的表现,那些档案根本见
不得人。
他怕监狱长看出什么异样。
形势却不容他掌控,监狱长正盯着自己,“怎么不去?”
陆鸣硬着头皮去了
孙楠宸的档案很快就呈了上来,一水儿十分,“居然还是一个劳动改造月度优秀分子,挺厉害啊,谁给他打的分?”监狱长的话裹了几分浓重的情绪。
“……”
他知道事情终于来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孙楠宸的问题,尤其是孙楠宸的手,指腹居然一片平坦,一点茧子都没有。监狱长怎么看不出这点细节。
没有人知道监狱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些打分不止陆鸣一个人,他不知道,监狱什么时候被孙家渗透了,平白进了那么多蛀虫。
监狱长果断语气强硬道:“一项项来,把人拎过来,先从重视劳动质量开始。”这一栏被打了十分,孙楠宸的工作是踩缝纫机,说明什么,说明孙楠宸不仅会踩缝纫机,他还勤奋能干,工作能力起码超越了监狱90%的犯人,否则他怎么能够打十分。
孙楠宸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一秒他就被两名身穿制服的狱警架住胳膊,被抓到一架缝纫机面前。
缝纫机边堆满了要处理的布料。
孙楠宸还不知道要做什么,肩膀被钳住,他愤怒地大吼大叫道:“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两名警察冷脸:“做什么?把你平时的劳动做一遍,监狱长要检测你的劳动质量。”
什么!?劳动?
他不会啊!
大少爷踩过几次缝纫机,很快便向父亲哭诉着辛苦,孙迟鹏就为他运作了。孙楠宸连针线都搞不明白,平时这方面的工作,他都是交给尹思影来做,尹思影每天要完成两个人的工作量。
所以他根本不会。
如今在两名狱警的控制下,孙楠宸被压制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只能按照要求,手狼狈地捋着布料,双腿生疏地踩缝纫机,他的脚心踩在踏板上,一前一后笨拙地踩。他是真不会,于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踩踏,踏板突然失控了,无法控制,像跷跷板一般飞速翻动。
他压制不住,差点被凶猛的踏板掀翻,一个后仰摔在地上。
下一秒他重心失衡真摔了,摔得晕头转向,脸庞疼得有些扭曲。
两名狱警把他扶起,孙楠宸刚爬起来,发现他又被架去一个地方。
孙楠宸大吼时,两名狱警站在远处心情无比紧张,拧了无数把冷汗,他们正是给孙楠宸开了后门的。见孙楠宸在众目聚集之下,连缝纫机怎么使用都不会,他们绝望地闭上了眼,心想完了,开后门被抓了个正着……
监狱长一一将现场暗潮涌动尽收眼底,他怒极反笑,扯了一下嘴角,怒火怎么都压制不住,他竟不知道,各路妖魔鬼怪在蓝泊山兴风作浪,为一个犯人撑起了一把保护伞。
仅劳动一项,粗略一数,涉案人员已经多达四人。
见监狱长要来牢房,又有
两三名狱警慌了。
很快抵达牢房内,孙楠宸已经彻底没了折腾的力气,他手里被人塞了拖把和扫把,他满脸错愕,不明白要做什么。
等发现尹思影也被两名狱警架着,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一项是生活卫生,我看他每一天都是满分,他会整理内务吗?”
“报告监狱长,他应该不会!”一名警察快准狠地抓过孙楠宸的手,将手心往上,展示给所有人看。在场没有一人是瞎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双手一点薄茧都没有,这是娇生惯养的一双手。
“他会!”狱警之中有人害怕了,连忙道。
这时候孙楠宸不会也得会,即使大家都知道,孙楠宸就是一个无法吃苦耐劳的废物,孙家有钱有势,花钱为他摆平一切,只为了让儿子在狱中也极近优渥。
什么?要做内务?
孙楠宸被赶鸭子上架,他双腿战战,身体抖如筛糠。
所有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是如何叠被子、如何扫地,如何收拾生活用具,毫无意外,一个生活不会自理的人,他什么都不会。
一直以来,都是尹思影为他做好一切。
尹思影扫地时,孙楠宸在床上打游戏,尹思影拿拖把沾了水,他在床上吃零食,尹思影叠被子时,他在喂仓鼠。
他享受了多大的优待,如今就要变本加厉地偿还回来,没有人能帮他。
所以孙楠宸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他先叠了一个破绽百出的豆腐块。
又顶着监狱长暴怒的目光,笨拙生涩地拿起拖把,拧开水龙头,别说拖把浸水了,开水龙头的过程中,他甚至不知道多少水合适,一通操作下来,把自己头发都打湿了。
夏天烈日炎炎,混世魔王第一次感受身体寒凉,一种毁灭般的直觉告诉他,他好像要出事了。水痕凉意透过衣服激起鸡皮疙瘩,是对未知的恐惧。
他顶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回了自己的牢房,开始表演拖地,从东边拖到西边。
他根本不知道,拖把需要拧干,满地的积水。
于是这卫生也是一塌糊涂,所有人不忍直视,孙楠宸也知道自己搞砸了,拖地过程中,他不断抬头看向陆鸣,一步三抬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