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自然是怒不可遏。
白榆被弄到主院的书房之中,直接被扔进门。
进门后屋子里灯火通明,白榆跌跪在地上,从一个糊土豆变成进击的土豆的工部尚书,手中捏着一个茶盏,冷冷看着被扔进门的白榆。
土豆尚书其实有一个还算好听的名字,叫做白秋平。
很快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进击的土豆白秋平和白榆。
白榆索性半坐半靠在地上,在门口的地方未曾起身。
也没有开口,就琢磨着谢玉弓来窃听的死士应该到位了吧?
确实到位了。
只不过到位的不仅有谢玉弓的死士,还有谢玉弓本人。
回皇子府的马车还在路上,但是谢玉弓已经巧妙地金蝉脱壳,身法鬼魅地折返回来。
他要亲自听一听看一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片刻后,茶盏被狠狠摔碎在白榆身边。
进击的土豆尚书大人开口了:“我倒是从未发现,你竟是如此聪慧过人。”
“聪慧过人”这四个字,白秋平说得咬牙切齿。
他方才吃饱喝足,正准备在夫人那里歇下,突闻嫡女惊悸而来,泪流满面地说了他这向来不入流的庶女一番胆大包天的说辞。
登时酒气全消,惊怒难言。
白榆在地上挪了挪,躲开了那碎瓷片。
而后说道:“父亲自然不知,毕竟父亲从未正眼看过我。”
“放肆!”土豆一双胖乎乎圆滚滚的手,狠狠砸在桌子上。
桌子上的茶壶也被震得一蹦。
白榆却根本无动于衷。
片刻寂静过后,白秋平语气竟是和缓了一些。
说道:“你既然都知道让你嫁于九皇子只是权宜之计,那便老实安分地做你的九皇子妃。”
白秋平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说:“也不算辱没了你。”
白榆闻言却道:“父亲这话说得不对。”
白秋平淡眉一挑,就要发火。
白榆却道:“我身卑人贱,嫁给九皇子确实不算辱没了我。”
白秋平挑起来的眉还未等落下,白榆又道:“但是九皇子乃是龙血凤髓,娶了我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侮辱了他。”
白秋平表情凝滞。
在窗外紧贴着窗扇听墙角的谢玉弓也是表情一凝。
白榆说:“所以我想同父亲给九殿下讨个补偿。”
“你替谁讨补偿?!”
白秋平根本不听白榆的话,只觉得白榆现在说出的每个字都在冒犯他的权威。
一张土豆脸快抽成菊花了:“你是我尚书府的人,供养你长大,你竟然为了个男人就如此疯魔,抢夺嫡女婚姻倒也罢了,竟还敢对为父出言不逊!如此不孝不贞,我不如早早就令人掐死你!”
这一顿大帽子扣下来,这个世界的古代女子估计就被直接扣死了。
多厉害啊,一个不孝外加一个□□羞辱,真真是压在女子脊梁上横贯历史的长刀。
白榆却面皮都不动一下,说道:“那可晚了,我都长这么大了,现在还是九皇子妃,父亲再想掐死我,那可是要伤筋动骨了。”
“你这孽障!”白秋平起身就朝着白榆走来,抬脚就要踹她。
窗外的谢玉弓面色阴沉无比,下意识拔出了腰间长刀。黑沉沉的寒铁隐没在黑夜之中,他身后跟着的死士也随着他的动作齐齐拔刀。
而屋内的白榆自然不可能让这土豆给踹了。
飞快从头顶上拔下簪子,在白秋平一抬脚的时候,就在他小腿上狠狠扎了一下。
“嘶!”白秋平从未料到,自己这庶女竟然还敢跟他动手!
震惊又震怒,但是被戳疼了,看着她捏着簪子自卫的疯魔样子,竟也被慑得不敢再轻易抬腿。
“我现在……我现在就叫人请家法来!如此孽障,活活打死不论!”
白秋平已经快被气疯了。
被平日里看都不屑看一眼的“虫蚁”狠狠咬了,任何人的反应自然都是立刻碾死。
但是白榆却扶着门站起来,语气竟然未有丝毫的激动和变化道:“父亲打死我可以,但是我死了,明日这尚书府内所有人都要下狱,父亲考虑清楚了吗?”
“你说什么!”白秋平恶狠狠盯着白榆。
到底是朝廷命官,平日里的和气都只是假象。
长得再怎么像土豆,当怒火中烧且不加遮掩时,模样也是十分摄人。
只可惜白榆不吃这套。
她甚至带着些许微笑看着快烧成火土豆的白秋平说:“我是说,今夜我若是不归,明日娄娘就会把九皇子毒死。时间如果充裕,她还会拿着我的信物,去再引出其他同我私下有接触的皇子杀之。”
“她听我命令杀人,戕害皇子夷三族,父亲你就算是工部尚书,一样也要在菜市口人头落地。”
谢玉弓在窗外听得眼皮直蹦。
她分明和她的那个嬷嬷交代的不是这个……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疯话。”白秋平目眦尽裂,他入仕为官这么多年,或者说他做人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如此贴脸威胁过。
连那些手掌权柄,搅弄风云的同僚们都不敢对他不恭不敬,他这个区区庶女……
区区庶女!
“我自然是知道的,现在娄娘应该已经把九皇子送回去了,毒药早早都备好了,我不回去,她就喂。”
“现在请父亲调整呼吸。”
“我们来好好聊一聊,我的请求父亲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