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被气到头脑发昏,扭头看向岁岁干净清澈的双眸,一时间分不清楚孙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绿帽子的含义太难听,可岁岁这么小,他能懂什么?
沈修亭根本没看明白他爸的脸色,满心沉浸在自己要有弟弟妹妹的喜悦中。
他妈经常会跟他说,他这个继父最看重的是血缘亲情,所以一直不把他这个继子放在眼里。
现在他妈跟继父有了孩子后,沈修亭心里面踏实了不少,仿佛跟沈家的牵连又多了一层。
“爸,我妈的岁数也不小了,您可要多照顾着她,千万别出什么事。”
“我妈说最近胃口不太好,总想吃些酸的东西,等会儿您让大哥摘点果子回来。”
眼瞧着沈修亭已经嚣张到开始支配起了时叙,沈总忍无可忍,站起来狠狠踹了这继子一脚。
“老子特么结扎了,你妈怀的谁孩子?”
沈修亭瞬间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爸,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结扎也不一定百分百避孕的吧?”
“你的意思是老子结扎后天天熬夜抽烟喝酒,四十多岁的人还有那能耐?”
沈总本来想等节目录制结束后再谈离婚的事,结果他现任妻子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往他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是个人就受不了这种屈辱。
拿出手机给公司的律师打了电话,让他开始起草离婚协议。
沈总跟现任妻子结婚时签了婚前协议,没有财产分割,也不涉及孩子抚养问题。
一旦离婚,柳茹碧就是一无所有。
挂断电话后,沈总看沈修亭还站在那里,指着门口破口大骂。
“滚,你特么的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一扭头正好对上两双乌溜溜充满好奇的眼眸,沈总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蹲下来笑着跟岁岁解释道:
“那个是毛绒帽子,要等天气冷了戴哦。”
“那好叭。”
岁岁盯着爷爷的头顶看了一会儿,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小宇,带岁岁去那边玩。”
“哦。”
沈总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他从来没想过看似温柔贤淑的柳茹碧会做出这种事。
毕竟当初他跟柳茹碧在婚前就说的很清楚,这么多年也从来没亏待过她。
当初沈修宇的到来是个意外,负责治疗沈夫人的医生跟沈总提过,依照沈夫人目前的精神状态,其实并不适合怀孕。
女性在怀孕时受到激素影响,孕期反应能将一个正常女人折腾的面目全非,更别提是沈夫人这种特殊情况。
就算熬过了孕期,正常女性在生下孩子后都有产后抑郁的概率,沈夫人的病情还尚未痊愈,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孩子走丢的沈夫人不愿意再打掉第二个孩子,沈总没怎么犹豫就自己去做了结扎。
在沈夫人去
世后,沈总在外面玩归玩,但他心中属意的继承人永远就只有沈修宇,也没想过做手术恢复。
他结扎了,他老婆怀孕了,他继子还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向他报喜,这顶绿帽子就跟焊在他头上了一样。
沈修宇能察觉到他爸爸的情绪现在很不对劲,带岁岁到旁边去玩后,两个小萝卜头的脑袋凑在了一起。
“岁岁,你说我爸爸,怎么有点生气呢?”
岁岁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开始在那里认真的嚼嚼嚼。
为了小朋友的牙齿健康着想,时叙平常严格控制岁岁的吃糖数量,现在难得碰上爸爸不在,岁岁只想猛猛吃。
“唔,阔能似因为木有帽只戴?”
沈修宇下意识觉得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可他盯着岁岁肉嘟嘟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拍了拍脑袋决定不接着往下想了。
岁岁都说是,那肯定就是了吧。
两个人凑在一起很快就吃光了一盒巧克力,沈总带过来的这盒巧克力味道非常不错,吃起来一点也不腻。
岁岁砸吧嘴回味着巧克力的味道,沈修宇想到自己之前看见的场景,小声说道:
“我知道,冰箱里还有一盒。”
岁岁眼睛瞬间一亮,两个人一拍即合。
“肘!”
时叙平常也会帮房东奶奶干点活,毕竟她岁数大了,有很多事情都干不动。
今天为了不回去看见他亲爹,时叙一口气帮房东奶奶把所有菜地的草都拔了,整个菜园被打理的十分漂亮。
等他回去的时候,看见岁岁和沈修宇都躺在竹制床上摆出一个大字睡觉,旁边丢了一地的糖果纸。
时叙洗了洗手,走到岁岁旁边掰开他的牙齿看了看,果不其然看见了牙齿上黑乎乎的巧克力。
又掰开沈修宇的嘴也看了看,跟岁岁一样。
时叙在收拾垃圾的时候粗略算了一下,一个娃大概吃了十几个。
岁岁被爸爸扫地的声音吵醒,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像平常一样朝着爸爸伸出手,用含糊不清的小奶音说道:
“爸爸抱抱窝。”
时叙没理他,自顾自把地上的垃圾都扫干净,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盯着岁岁看。
这时候岁岁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低头扣着衣服上面的小挂件,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房间里的氛围太奇怪,沈修宇也醒了过来。
确保两个孩子都清醒后,时叙这才开口道:
“时岁彦。”
“沈修宇。”
岁岁一听见爸爸连名带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