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养成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漏,他现在和方正在一处背风的土岗后歇息呢。
他是不需要睡的,只要盘坐行功一会,就可以让自己精神抖擞起来,方正是个少年,正是贪睡的年纪,所以下铺上盖,皆是兽皮,隔寒防湿,睡得是鼾声如雷。
晨光熹微之时,袁养成喊起少年,两人上马前行,顺大路而走,直往北去。
远远可见那处宅院雄伟,他只是摇头苦笑,却也再不管那些人的事了。
而等他们走了近一个时辰后,那庄里的众人才陆续出来。
而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一辆篷车,车中对坐两女,正是那成瑶凤和青公主。
“成姨,你就让我也去趟呗,那位陶老爷子也是父王想请之人,我这正好去啊。”
“小青,你的身份不同,陶世伯生性忠直,还是我先去探下口风的好。”
“成姨,还有昨夜的这个也请他一下,他这么厉害,若是肯帮我们,复国更加有望。”
“小青,此人叫袁养成,你一定记住了!他怕是更难请,此人傲骨天生,神情举动里,有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我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说到袁养成,成瑶凤的目光中有忌惮之色外露,更有敬佩之情显现。
“什么,成姨你这黑夜里,又这一会的功夫就看出这么多,难不成你真修成了神仙之术?那袁养成再厉害也只是武夫一个,成姨你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全才,要不是这样,父王也不会把兵马都让您掌管的,您何必这么夸他?”
青公主语气里有不屑都给袁养成,有赞赏全给了自己的成姨。
“小青,既然你说起了神仙之术,我就告诉你,昨夜的我就是伤在神仙之术下的!”
“成姨,你又吓我了,你自己都说过,说你那吐气伤人,实际上是束气成针的内家功夫,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飞剑之术,可是你现在又说自己昨天晚上见了神仙法术,这您和我好好说说,也让我长个见识。”
青公主根本不信,但也不妨碍她想听个热闹。
“飞剑就是御剑,而想要御剑,就要先把剑变成自己身体的延伸,好让气血能贯入,气血贯入的一个基本表现就是让剑器上生芒,这个芒可不是肉眼可见、却无具体形状的那种光芒、寒芒,那是一种肉眼可见,同时也能看出形状大小的光亮,是比任何神兵利器还要锋利千百倍的东西!”
说起这些的成瑶凤,眼光中只剩下热切!
“成姨,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你昨晚这伤就不对了,他那什么芒这般锋利厉害,怎么没有给你切下去一块肉呢?”
青公主还是不信,而且眼珠一转,开始说起了调笑之言。
“死丫头,又胡说,我当时已然尽力躲了,而且也用剑挡了一下,而最主要的应该是他也刚刚掌握了这种技法,所以才这样的。”
成瑶凤瞪了她一眼,目光中竟然有遗憾之色呈现,似乎为了没被“切一块”下去而难过。
“嘻嘻,成姨你趴下来。”
“你又想干嘛?”
“我再看看你那伤,看看这仙家手段弄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死丫头还敢动手,看我先扒了你的”
这里的两个女人玩闹,我们不可再细讲。
再说袁养成这边,路上无话,两天后,他和方正就找到了打虎岭附近。
他是没有来过师父这里的,但对于具体的路径,当年却问的很清,就为了艺成之后来谢师恩,谁想到因为几个贼人,闹到现在这种境地,直到现在才过来。
这太行山打虎岭,其形如卧虎缩头,也正因此才有了这名称。
这岭倒也有近百里多长,尾接太行山主脉,头伏冀中平原,大体上呈东西走向。
岭下有十几个村子,靠了这岭挡了北来的寒风,呈零散分布,本靠种田打猎为生,只因离的塞外近了,常有异族来扰,所以这些村子彼此相帮,各建土围,设铜锣大鼓,进退如一,倒也让那些流寇胡匪难侵。
袁养成和方正驱马缓行,一路问来,终于问到陶家庄上。
黄土路直通庄门,宽够三丈,路两边林田交错,偶有乡民出入,看眼两人,一儒一少年,所以并不猜忌。
庄门口有两个庄汉持了刀棍拦住,问道:
“这位公子,到我们庄上寻那个亲戚?”
袁养成早已下马,笑着道:
“我师父陶真可是贵庄上人?”
那两汉子一听愣了,不由上下打量,这才发现两人身材高大壮实,马背上也有刀剑挂着。
一个迟疑着对另一个说道:“陶武,你腿快,去陶爷府上问问,今天姑奶奶刚回来省亲,怎的又来个南方客,竟然还说是爷的徒弟。”
那一个应声走了,这一个不免回头再把两人打量。
而此时的袁养成却听的心头一震,什么姑奶奶省亲,难道师妹她
他这里心乱,好一会才强笑着问:
“敢问大哥,我那陶芸师妹也在家吧?”
那汉子瞅他一眼,点头道:
“北都李府的轿车进去不久,也就是一个时辰的事。”
袁养成一听,心中黯然。
正这时,远处有道娇丽的声音传来:
“师哥,真是你啊,快放行。”
袁养成顺声望去,不远处正有一人跑来,是那个叫陶武的庄汉,而在巷口另有两人伫立。
那两个一男一女,尽皆年轻,挨肩而立,意态亲呢,此刻那男子似乎正在问,而那女子是笑着看他袁养成,但口里却应该是在向那男子介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