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剑让我瞧瞧。”
袁养成刚抽出长剑,成瑶凤伸手就要。
见他愣住,女人笑着道:
“我想看看你这剑是不是神兵利器,不愿意啊?”
袁养成这才明白,连忙把剑一顺,递了过去,心中好笑,可是见师父也走上去看,他就不敢笑了,心里只剩下纳闷:
“昨夜这内力注入时,自己没什么感觉啊嗯,好像是刹那间滞了一下,然后豁然开朗的感觉传来,嗡鸣声一起,再没什么异样了。”
“师伯,这剑就是重了些,用材及锻造啥的可远不及我那月吟剑,可你看,只一碰,我这剑就成这了。”
两个人很快看完,而且成瑶凤竟然把那断剑也带来了。
“嗯,你这剑柔轫性极强,以养成的功力,击弯甚至磕飞都是可能的,但一削而断,还没有一丝裂纹,这只说明势疾剑快了。养成,你再试着砍下,让我看看。”
陶真老爷子接过断剑,仔细看过,还是有些不信,因为这里面有个很大的关碍,那就是虚与实的转换。
气劲为虚,想要转实,只能靠实的介质来携带传递才行,比如劈空掌,这是靠空气的流动传递,能打的较远,但威力略差。
又如封穴截脉,这是靠皮下血液、经络中的液质来传递,发力很近,威力极大,一般都要接触身体才行,少数高手可以凌空三寸打进,在场的三人都在此列。
可让死物固态体来传递,还不是什么“隔山打牛”、“移花接木”等噱头响、而实际上只唬人的东西,这就让人难以置信了。
只见袁养成持剑在手,微微一震,剑尖处寒芒立生,就了山林阴暗,也能看个大概,那芒乍起,足有三寸,轻轻划过,噌一声轻响后,陶老爷子只觉得手腕微微一震,而那断剑就又少了一截,扑的一声,落入土石之中。
陶真、成瑶凤两人看的很清楚,就是那三寸剑芒扫过,那断剑就再次两分。
“师伯,我没骗你吧,他真的会啊。”
成瑶凤眼神有些痴迷,看的却是剑上那闪烁的寒芒,而说出的话里也充满了向往之意。
轻吐一口气,袁养成也有些迷茫起来,因为昨夜的他是用剑刃斩的,而且剑尖上的寒芒也没有这么长。
“这是不是剑气啊?”
他忽然想起了某些话本中的编纂情节,就试探着问师父。
“剑气,这个名字也对,本来就是气涌之下,附剑而出。”
陶真说出这话时,似乎松了一口气,肃重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而成瑶凤似乎还是心有不甘,她又要过袁养成的剑,仔细看了半天,才喃喃低语道:
“气随意起,运行于血脉,内坚实肌肤,外可驱神兵可你这也不是神兵啊,还是这个神兵只是形容普通兵器因为加了内劲,从而就化腐朽为神奇,就此成为神兵?一定是这样!”
她的声音渐渐高了,她的眼神也从迷茫不解转为清晰坚定,似乎迷途中忽然找到了路标一样。
“瑶凤,这是道经上介绍上古炼气士的那一段吧?我也知道你修的就是内丹一门,但我们必须明白,传说就是传说,想要飞天遁地,杀人于千里之外,那是不可能的!”
陶真说这话时很严肃,而且说完后还看向袁养成,直到他点头,才收回目光,继续说道:
“就像我们武林中,有多少知名前辈、后起英杰,他们日夜苦练,把这个当作平生第一紧要之事,甚至很多人终生不娶不嫁,可百年后也是枯骨一具,所以你们一定要慎重取舍,不能太过于痴迷此道,别忘了,那道经上,还有走火入魔四个大字呢!”
陶真苦口婆心,就是怕这两个后秀痴迷去那玄门之道上,而误了自己,也误了别人。
他现在已然知道袁养成成家了,虽然说还不知道他娶了多少,但男人成家了,就要负担这个家的向好、向前,可若醉心于道后,离家、弃家者太多了。
陶真老爷子也知道成瑶凤的身世,甚至猜测到了她现在正做什么,那么她身上更是压了很多人的心愿,她更不可以弃而向道。
可他这里苦心来劝,眼见的袁养成倒是若有所思,而且一个劲的点头,可那成瑶凤却似乎无动于衷,只是看着袁养成,露出思索之意。
“袁师弟,你说你在汉中金银山那里常住?”
成瑶凤开了口,果然没有听进去,让陶老爷子苦笑不已。
“师父、成师姐,我们坐下再说。”
袁养成听了她的话,却心中暗暗叫好,他正想怎么和师父说自己这几年的过往呢,现在不正是好时机吗?
屋前有石桌木凳,三人分别坐好,袁养成这才一一道来,最后起身又拜伏于地,对陶真说道:
“徒儿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既愧对爹娘,也愧对师父您,现在我该怎么向下走呢,您教教我吧?”
袁养成可不傻,说的很清楚,我这一切都是被汉中王逼的,而且就这样我也没有公开造反,杀人也是自保。
陶真见状,连忙起身,一把扯起袁养成,长叹一声,慢慢说道:
“你先起来吧,哎,官逼民反,历朝历代都有,只是战乱一起,遭殃的总是百姓。汉中王久有谋逆之心,世人皆知,他现在不动你,也只是在等机会等那民怨沸天的机会!”
陶真老爷子说到这里停了口,目注岭下,一时无言。
那里有他的小院,院中有他的女儿和女婿,也有他熟识的乡亲。
成瑶凤却来了精神,忍不住笑着道:
“原来你不仅是私闯民宅的小贼,还是敢杀官的大反贼!好啊,我这就去官府举告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