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的动作,小心地护住背上的剑匣,逆着人群往回走,试图找到徐夙隐的身影。
“姬萦!我们终于赢了!”徐天麟拉住姬萦的肩膀,兴奋说道。
姬萦敷衍了事,继续往回走去。
“你在找谁?”徐天麟大声说道,追了上来,“跟我去见父亲吧,他一定会重赏你的!”
张绪真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迫不及待地张口问道:“明萦道长,宰相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义兄在说什么?这天京城都打下来了,姬萦的任务自然完成了。”徐天麟皱眉道。
张绪真却只看着姬萦,直到她点头回答:“宰相派人去问天阁看看就知道了。”
张绪真闻言大喜,格外亲热地拍了拍姬萦的手臂,意味深长道:
“那愚兄就在这里预祝明萦道长拔宅飞升了。”
徐天麟疑惑地看着两人。
“我要先换下身上的衣裳,再处理一下伤口。今晚我住哪里?”姬萦问张绪真。
“宫外所有无人的宅邸,任你选择。”张绪真爽快道,“最好不要离皇宫太远,今晚必定会有一场庆功宴。”
皇帝不在,宰相却要在宫内开庆功宴。如此僭越的举动,周围之人却都觉得理所当然。
姬萦当然不会自讨没趣说些什么,她拱手行礼,借口要去疗伤,匆匆离开。
她在麒麟门外找到徐夙隐和水叔,徐夙隐的面色似乎有些苍白。
她虽然有更要紧的事情,但还是翻身下马,担忧道:“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
“……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这样的大事吧。”徐夙隐轻描淡写道。
“我有事和你商量。”姬萦说,“张绪真允我在宫外自由挑选宅邸入住,哪家适合掩人耳目秘密行事?”
徐夙隐略一沉吟:“城南果子巷的曾家,角门四通八达。”
“走。”姬萦果断道。
他们各自上马,由徐夙隐领着向果子巷而去。
被三蛮杀空了的天京城,沿途都是门户大开的死寂民房,到了果子巷挂着曾家牌匾的宅邸,姬萦率先踏进了大门,转身对水叔说:“水叔,我和夙隐兄在花厅有要事相商,劳烦你在外望风,切莫让任何人接近。”
水叔从她脸色上看出事关重大,哪怕是越过他的主子发话,他也还是点头领了命令。
“是怎么了?”徐夙隐不禁问道。
姬萦拉着他走入花厅,随后关上了门扉。
她取下背上的剑匣,轻轻放在地上,目光凝视着徐夙隐的眼睛。
她依旧牵着他的手。
“无论前方是鲜花着锦还是烈火烹油,只要想到与你一起,我便毫无恐惧。不知你是否和我一样?”
她炙热的体温顺着两人相连的五指传递过来,徐夙隐的视线落到姬萦脸上,从她瞳孔中看见了自己虽死无悔的决绝。
他有资格给出的承诺并不多,恰好这是其中一项。
“我亦如此。”他毫不犹豫。
姬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松开他的手,将剑匣平放到了地上。
徐夙隐刚想发问,剑匣在他面前弹开。
整个剑匣内部原本放长弓和宝剑的地方被掏空,腾出了一个足以容纳成人的空间。章合帝挤在剑匣之中,身上的匈奴衣装已经被鲜血打湿,他嘴唇发白,已然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要是因为徐籍背负这千古骂名,我们岂不是太吃亏了?”
姬萦笑道:
“杀与不杀之外,其实我们还有第三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