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赖蹲在门外的水泥阶旁边,重塑自己原本支离破碎的世界观。
里面的交谈声渐渐小下去,女生踏着碎步扭扭捏捏地跑出来,完全没发现脚边蹲着的人。
看那满脸幸福的模样,及川赖确信她大概率是表白成功了——
所以菅原学长真的是直男吧!
他翻滚着欣慰和激动的视线追随她离去的背影,扭头,撞进一双清澈的眼眸。
菅原倚着门框,双手抱胸,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门外蹲着的及川赖,正朝他打量。
“……”
片刻,对方恍然大悟:“噢,你不是前几天和影山在教学楼下吵架的那个吗。”
“……没有,我们没吵架,起码我单方面没想和他吵架。”及川赖为自己正名,“我是被他们堵的那个。”
菅原孝支莞尔,眼尾的浅痣随着弯起的眉眼波动:“我知道你的,田中和西谷经常在训练的时候提起你。是叫及川对吧?”
及川赖点点头。
“及川同学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菅原孝支的态度太温和,及川赖只觉一肚子的酸涩都有了宣泄口:“学长,是这样的……”
他把这些天影山和日向的行径一一道出,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希望压在菅原孝支身上:“请救救我。”
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快要把他这个死人连泡带滚腌制入味了,低头一嗅满鼻子粘上的男同味,要洗不掉了!
“诶?那两人怎么又……”菅原孝支愣了一瞬,苦笑着揉揉眉心,无奈道,“实在是抱歉啊。”
及川赖明事理地摇头:“学长不用觉得抱歉,不是学长的错。”
他的同理心再次泛滥:学长也只不过是一个天天淹没在男同里的直男罢了,学长能有什么错,仔细一想,学长明明比他还惨。
思及此,及川赖望向他的眼神瞬间怜悯。
菅原孝支:?
他被及川赖那道复杂不明的眼神看得莫名不安,连忙尴尬地咳几声:“我那个,回头帮你跟那两人说一声。你不用担心,他们如果还不听话,‘禁止成员短期内参与社团活动’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及川赖觉得很赞。
对于排球脑袋来说,没有什么方法比这个更立竿见影了。
“谢谢学长。”及川赖郑重鞠躬,“学长再见。”
他转身走出去几步,乍然想到什么,倏地回头。
菅原孝支正要往里走的脚一顿:“?”
隔着一段距离,及川赖由衷赞叹:“学长,你真的很厉害。”能一个人在排球部坚守节操这么久。
菅原孝支看着他转身欣然离去的背影:“……?”
好奇怪的学弟。
及川赖回到教室。
前桌空无一人,阳光照进来跟心情一样明媚。
低头一闻,窗外芬芳的花草香中掺杂着一丝丝……酸味?
扭头,青春男高后桌摇身一变阴暗男,周身弥漫诡异的黑雾,两边邻桌战战兢兢。
及川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山口忠正伏在副班长桌前交代什么,那头每传来一次笑声,方圆几里内就冷了一度。
“……”
放往常及川赖多少要腹诽几句,但是他刚解决完头疼的事,现在心情很好,宽慰地拍拍月岛萤的肩膀,步伐轻盈地走回位置上坐下,哼唱:“爱你在心口难开~”
月岛萤:“……”
山口忠回头:“阿月我们上次,诶,阿月你怎么了!肩膀上沾到脏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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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没见着影山和日向,及川赖的睡眠质量蹭蹭上涨。
周末,一睁眼已经快中午。
及川赖随手披了件外套,神清气爽地起床下楼,一低头就看见沙发上凑一起的两个脑袋。
太阳穴没防备地突突两下,转身回窝。
及川彻眼睛尖,抬头扬起明媚地笑容:“小赖,起床了呀~”
扑通。
及川赖脚下一滑,手脚并用往楼上跑得更快。
及川彻:“回来。”
及川赖:“……”
他一步步挪下楼,站定在两人面前。
及川彻把手里的草稿纸拿给他看:“你来看看。”
及川赖看见他手上的东西,放心下来。
叫他叫得这么恐怖,原来只是看个草稿纸。
纸上画了六个圈,边上一侧列有十余人的名字,其中几个很熟悉,都是国中和及川赖一起打球的。
全部看下来,唯独少了一个人的名字。
及川赖抬眼看他哥:“?”
及川彻拍拍自己的大腿:“教练让我多静养一段时间,训练赛太激烈,还是别上场比较好。”
及川赖不信。依他哥的性子,不让上,他自个儿也会哒哒哒跑上去的。
岩泉一补了句:“教练猜到了,所以那天给他预约了医院的专家号,来回两趟再算上检查拍片的时间,训练赛早结束了。”
“那挺好的。”及川赖把草稿纸还回去,“教练这不是安排得挺好。”
“不!”及川彻捏着草稿纸,在空中抖地哗哗作响,“问题是队里现在没有能抗事的二传了!”
青叶城西除了及川彻,几个打二传位的后辈都还正在培养,完全没办法发挥出队伍的真正实力。
但众所周知,摸清敌人的max攻击力才是一场训练赛最有价值的作用。如果他们就这么菜菜地上场了,还怎么激发出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