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开门前,秦姝将食盒从空间里取出提在手里。
门打开一条缝隙,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秦姝探进脑袋环视一圈,没发现有人,这才将门全部推开,踮着脚尖走了进去。
一进门,立刻对上了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
秦姝吃这一吓,“啊”的惊叫一声,手中食盒已经比脑子更快朝那人挥了过去。
结果那人动作更快,一手将食盒拦下,另一手一把揽住秦姝的腰,就将人带了进去。
接着长腿一伸,拿脚勾上房门。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眨眼之间,秦姝已经目瞪口呆胆战心惊站在了房内。
好在秦姝一进门,男子就将手松开,并向后退了一步。
男子十分委屈地看了秦姝一眼,那黑亮的眼睛似乎还隐隐含泪,委屈巴拉的样子仿佛在朝她血泪控诉:这都多少天了?你竟才想起我来?
秦姝突然感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这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自己用雷电符电了一次,还用暴击符打过一回。她给人草草包扎了下伤口,就将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问。
这简直就不是人干得事!
秦姝沉默着,看着男子打开食盒,看到里面热气腾腾的饭菜,顿时轻轻欢呼一声。
他眼睛盯着食盒,身子一转、脚下一勾,动作丝滑无比地勾过旁边的锦凳,坐下之后将食盒置于膝上,就开始大快朵颐。
他看起来真得特别特别饿,一碗米饭几口就吞了下去。
看得秦姝都替他噎得慌,忍不住小声提醒他,“你,慢些吃,厨房还有。若不够,我再去给你拿。”
男子气哼哼转了个身,直接背对着秦姝。
秦姝:……
一阵风卷残云,食盒内的饭菜被男子吃得干干净净。
他满足地放下食盒,意犹未尽咂了咂舌。
这才将目光再次望向秦姝。
男子个头很高,长相嘛,一般,属于放在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类型。
只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像承载着漫天的星子,还带着几分童真。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秦姝顿觉脸上有些热。
她眨了眨眼睛,轻咳一声问道:“这位……侠士,您的伤,好了?”
男子眉头微蹙,摸了摸腰腹间,道:“差不多了。”
秦姝讪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您早就回家了呢。”
男子目光有些茫然,喃喃说道:“家?”他环视周围一圈,问道:“这里不是吗?”
秦姝心下一突,试探着问道:“敢问,侠士尊姓大名?”
男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在秦姝快要哭出来时,才慢悠悠说了一句,“忘了。”
忘了?
忘了?!
这怎么可能!
秦姝额头直冒汗: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在她家里。
虽说她现在孤身一人,并不需要担心父母发现无法解释。可是,家中还有其他下人啊。
她又该如何安排这个大男人?
尤其现在,他居然忘了自己的名字?
莫非,是那天她的那记雷电符闯得祸?
雷电符拍哪儿来着?
秦姝眨巴着眼睛,在脑海中拼命回忆:胸口?还是肩膀?
不至于会把人打失忆吧?
那应该是那枚暴击符没错了,当时她太过慌乱,将那枚暴击符直接干到他脑袋上了。
这回真完蛋了,把人给打傻了。
这可如何是好?
秦姝记得那天追杀此人的黑衣人曾经说过,这人叫什么,“贺兰池”?
既然此人常年行走江湖,李佑林和肖宬说不定会认识。
如今人失忆了,外面的人搞不好还在到处追杀他。
若是放任他在外行走,那不是将一懵懂幼儿置于虎狼之间,转瞬间就会被吞吃干净吗?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既然人已经在这了,再把他赶出去,以后出了什么事,自己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反正就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想到这里,秦姝像哄大孩子一样,扶着那人的手臂,推着他往内室走,边走边说道:“这里不是你家,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我是从外面把你捡回来的,外面有坏人,会打人的你知道吧?”
男子很听话地跟着秦姝走,闻言赶紧点点头。
秦姝将他送进内室,“你平时不要出来,听到有人来要躲起来知道吗?我每日都来给你送饭,等打听到你家在哪儿,就送你回家,好吗?”
男子没反应,秦姝也不需要他有反应。
把人放下,转身就走。
临出门前,她还特意又探进头去看了看。
那男子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内室门口,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秦姝心无波澜、面无表情关上房门。
在回前院的路上,恰好遇到出来寻人的春嬷嬷。
秦姝连忙扬起笑脸迎了上去,“嬷嬷是来找我吗?”
春嬷嬷却突然瞪圆了眼睛,指着秦姝身后大叫一声,“小姐?!”
秦姝顿感不妙,回头一看,就看到那个男子正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春嬷嬷惊叫一声,“他是谁?这人怎么在咱们府里?”
秦姝下意识张开双臂去挡,又立刻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