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按着礼数给帝后行了礼,又假模假式地问了皇后金安。
李亨冷眼看他:“行了,还有什么别的话,一并说了吧。”
太子低着头,别扭地道:“还有……阿姊对驸马可满意?”
福嘉掩着嘴笑道:“小孩子问这些?等你大了再告诉你。”
太子脸都绿了,帝后二人闻言,却哈哈大笑。
李亨道:“你看看景延的孩子,也比你大不了两岁,气性沉稳,身体还结实,你,唉……”
太子本来就对兰烽一肚子意见,听阿耶拿他压自己一头,顿时感觉一股热血涌进头脑,他难以抑制,口不择言道:“对对,您看谁都好,谁都比我强!”
福嘉气道:“李墨砚!你什么态度,阿耶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太子不说话了,但也不肯低头,梗着脖子沉默不语。
好好的回门,闹得不睦,李亨气的脑仁疼,挥手道:“下去吧,都下去,太子闭门思过三日。”
福嘉和太子刚要退下。
李亨想了想,抬起头来又道:“兰驸马不是要在殿前司班直吗?我看就安排在太子东宫吧。”
福嘉愣了愣,极力掩饰着眼底诧异的情绪。
她没想到,将兰烽安排到太子身边,进行的这样顺利。
她首先带着惶恐去看曹皇后,曹皇后却是在看李亨。
而李亨又带着恶意看向太子。
曹皇后观察片刻,李亨不过是想给太子一个教训罢了。她见福嘉茫然地看着自己,面露一个无奈的笑。
福嘉松了一口气。
原本的计划里,她先让兰烽进宫一段日子,在寻着机会见缝插针。这次引太子来,不过是让曹皇后和阿耶,知道她和太子不和,免得多想。
出了坤宁殿,福嘉上了李亨备好的小车,兰烽跟着步行。
太子见阿姊和步子快,着急赶上去,又怕父皇责备,便一步三回头的跑过去,眼看福嘉上了舆驾,他赶忙道:“阿姊,等我一下。”
一把镶兔毛的金丝团扇伸出来,撩开车帘。
福嘉低头看着弟弟,皱眉道:“仔细脚下,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摔了。”
太子喘着气,握紧了拳头:“阿姊,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嫁给这种武夫?”
福嘉脸色一变,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兰烽,他面目如玉,神色阴沉。
福嘉回过头,轻声斥责道:“慎言。”
外面零星飘着小雨,福嘉用扇子挡在弟弟头顶,耐着性子反驳他:“怎么不配了?兰驸马的父亲,十七岁中的状元,生前官拜并州知州,兼任河东路经略,并州百姓,谁不念着他的好?他死后抄家,全家上下加起来还没有二十两银子。你自己看看,你那些熬鹰斗狗的狐朋狗友,父兄还不及兰知州,哪个不是整日奢靡度日?”
这番说辞,显然不能说服执拗的太子。雨丝落在他肩上,睫毛上,他看着美貌温柔的阿姊,越发舍不得,口不择言道:“即便如此,与你何干?父皇和皇后将你当做什么?一件赏赐……”
“这婚事,是我自己主动选的。”福嘉收回扇子,语气责备:“你回去好好反思,切忌祸从口出。”
走出一段路,兰烽提醒:“曹皇后的女官在看着。”
福嘉没有回头:“我知道。”
宫内垂柳成荫,春华烂漫,映着成片的灰砖宫墙。
兰烽多看了福嘉一眼,两人都不再说话。
回府的路上,福嘉心里压着事儿。太子的事办妥了,但是无端又牵扯出兰烽的伤心事,他会不会心里有刺?
白禾给她卸掉妆面时,福嘉唉声叹气。
现在弄得好像牺牲兰烽的尊严,换来他入宫到太子身边。而且他还得日日与太子相处,两人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白禾见她走神,说道:“殿下安排给兰家老小裁的几身衣裳,都做好了,早上殿下和驸马进宫的时候,我和穗穗就给送过去了。”
福嘉随口“嗯”了声:“饿了,你一会儿给我找点零嘴。”
换好了衣裳,福嘉翻出前些日子买的话本,随便看看。
外面敲门,她以为是白禾进来送零嘴:“进来。”
端着一只白瓷小碟进来的,不是白禾,却是兰烽。
福嘉的视线从小碟中的金桔干,再到这个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她没有同他对视:“谢谢。”
橙黄色的金桔干上撒着糖粉,卖相十分诱人,福嘉伸手拈了一片塞进嘴里:“你也吃。”
兰烽没有吃,他把白瓷小碟放在她面前。
他是不是生气了,福嘉想,得说点什么哄他,不能埋下仇恨的种子。而且,他不高兴,她的心也揪着。
“你过得,也没那么如意。”先开口的还是兰烽,他声音冷冷地,好像在嘲笑她。
福嘉是不介意卖惨的,她于是顺着他的话,连连哀叹:“是啊,我命好苦。弟弟不争气,爹爹不疼我,娘亲死的早,后娘提防我。”
兰烽一时无语,扭头望着窗外。
福嘉赶紧趁热打铁,真诚地说道:“早上太子说话口不择言,我也快要气死了,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一顿吧。”
她在兰烽面前闭上眼,凑近了她,不染脂粉的脸上有种纯稚感,睫毛因为紧张轻轻颤抖。
兰烽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如果你是为了在曹皇后面前演戏,下次提前和我说。”
福嘉捏着金桔的手僵在半空,她睁开眼,糖粉沾了满手。
她听见他说:“我会配合你的。但是让我心里有准备。”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