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瑶点点头。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先了解目前仙朝具体局势,再做出下一步动作,先离开这里,找个未被战火波及的地方细说。”
“嗯,行吧。”
……
炎州城内,一片萧条落寞的景象,到处都是流离失所沿途乞讨的百姓。
看着眼前景象,沐秋瑶心乱如麻,
这些都是仙朝子民,朕的根基啊。
此刻却被卷入这场无端的风波之中,承受着战火带来的摧残。
长叹一声,他跟着沈昭进入一间酒楼。
酒楼内宾客寥寥无几,只有一位瞎眼的老人弹着琵琶,边上的小二无精打采地靠在前台边。
见有客人入内,小二忙打起精神来招呼:“两位客官?你们要些什么?”
沈昭抓起竹筒里一双筷子道:“随便来几个酒菜吧。”
“好咧!”
店小二很快就去后厨忙碌,不一会儿功夫就端着一盘子粗茶淡饭和一壶糙酒,摆在了桌案上。
沈昭二话不说,直接开动。
沐秋瑶却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思,修为到了她这境界,对五谷摄入几乎为零,更何况她在宫中所食皆是灵兽灵酿,眼前这些粗食她也看不上。
“你不吃么?”
“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吃的下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想办法解决,而不是这里生闷气。”
原本弹奏琵琶的瞎子闻言,立马点头道:“这位小兄弟此言不差,事情既然发生了,再愁也无用,倒不如想想办法该怎么解决为上。”
沈昭:“这位老丈倒是洒脱,不如过来一起喝杯浊酒?”
“如此,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瞎子收起琵琶,拄着一根木棍,跌跌撞撞来到沈昭这桌。
等他坐下,沈昭为他满上一杯酒后问道:“老丈,您是本地人吧?”
“老夫游历北域各地,五十年来行走不下四五十个州,不知小兄弟想从老夫处打听些什么?”
“老丈,我等刚从外域途经北域,只是北域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唉~”
瞎子哀叹一声,随后举起酒杯饮下。
“小兄弟有所不知,今日北域有此变故,皆是前女帝之过,若不然,也不会遭此大变。”
沐秋瑶忍不住问道:“女帝到底有何过错?”
瞎子:“女帝虽有一身通天修为,然而为人刻薄寡恩,手段残忍,朝野之间虽表面恭顺,实则是畏惧她的修为,并非真心臣服,
她所立仙朝之初尚可圈可点,比如减免民间税赋,兴修水利,举贤任能,一举一动无不懂得珍惜国力,体恤万民,造福一方水土,
那几百年光阴,北域各州真的以为迎来了一位万古难得一见的明君,
但随着时间推移,一切都变了,朝堂上不再是那些有才能的文官儒士,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只懂修炼的修士,
入仕规定也从考核政绩演化成修为进度,唉……”
沐秋瑶反驳道:“将天下修士尽数纳入仙朝,扩充仙朝内部实力,女帝此举有何过错?”
不想,沈昭闻言却是嗤之以鼻:“此举固然能扩充仙朝实力,然而却也誓必会让朝堂充满尔虞我诈的乌烟瘴气,
修士九成九都有私心,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长生,提高修为境界,怎么可能会尽心尽力为朝堂办事?
而且,修士一般寿命很长,若是遇到一个明臣尚能造福百姓,但若是遇到一个奸臣,那必是国之不幸。”
前世,虞汐颜也想过要将胤天皇朝打造成胤天仙朝,吸纳天下所有修士入朝效命,却被沈昭严厉阻止,目的就是不想修真界那弱肉强食的规则破坏皇朝好不容易拥有的明朗气象。
也因此,虞汐颜看自己是愈发不顺眼。
瞎子深表认同:“小兄弟所言,与老夫不谋而合,修士霸占朝堂,却对世俗之事一窍不通,拿修真界的规则套用在民间,只会给百姓带来无尽的磨难。”
沐秋瑶闻言,神色有些难看。
她实在不甘心,自己创立的仙朝,在民间百姓口中竟然会如此不堪。
却听瞎子继续说道:“自从仙朝改制,北域各地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导致民间卖儿鬻女不计其数,
即便修真宗门也开始为能在北域获得一席之地大打出手,
一旦有末流宗门落寞或毁灭,也断了那些想凭借修士身份步入仕途,却又资质平平的寒门俗子最后一丝退路,
你们说,这样的仙朝还值得百姓爱戴么?加之女帝生性残暴,喜怒无常,用人唯亲,朝堂之上早已乌烟瘴气,
若不然,仅仅只凭天绝圣地片面之词,又怎么会掀起如此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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