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的弟子真的回归宗门,他们亦或是其余弟子们真的能毫无保留地接纳、包容他们吗?他们真的不会为了所谓的大义,让他们引颈就戮吗?
他们不敢深思,不敢细想。
然而,他们也不必思虑这些了,因为洞悉人心的拂雪道君已经替他们
做出了选择,不必他们两相为难。
无论如何,经此一遭之后,至少上清界是绝对不会反对白玉京的建立了。而各大宗门无论愿与不愿,都要欠无极道门与禅心院一个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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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沉默,宋从心心中也莫名生出一股怅惘,她本想告知世人明尘上仙与折柳道人为苦刹所做的一切。但明尘上仙和折柳道人都选择了息声缄默,比起那无谓的声誉以及各宗的人情,守护苦刹居民的秘密更为重要。而且苦刹与明尘上仙之间的牵系,可能会被人视作可供攻歼的弱点。
但谁都不知道,宋从心做这些,只是为之后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埋下伏笔罢了。
苦刹之地各宗弟子的幸存名单宋从心早就整理好了,她将名单上交给天枢星君,若是有意联系自家弟子的,之后自然可以找天枢星君进行交涉。先前各宗不知道五百年前的劫难仍有幸存者也就罢了,如今知道还有人幸存,各方大能是不可能不闻不问的。但是否要重新建立联系,以及如何建立联系,那就是需要商讨思量的问题了。
因为这件事,天景雅集的仪典暂时散场。有人马不停蹄地往七曜星塔内部走去,有人神情凝重地坐在席间,低声商量着什么。
宋从心则在离席之后,被天枢星君唤走了。
“我本不欲暴露白玉京城主的身份的。”宋从心和天枢星君走在通往高塔的台阶上,空荡荡的塔楼中只能听见她们落步的声响,“白玉京作为独立世外的学宫,保持其隐秘与特殊是很有必要的。但是,计划终归赶不上变化。”
“无论哪种选择,皆是有利有弊。”天枢星君道,“若是没有你在此坐镇,白玉京这等藏宝之处必然会引来诸多贪婪觊觎的目光,甚至苦刹之地的居民们都会成为有心人掠夺资源的借口。白玉京将会面对无休无止的试探以及渗透,依本尊所见,显露身份利大于弊。”
“拂雪明白,只是偶尔仍有一些忧心。”宋从心有些微小地焦虑。
天枢星君惊讶道:“真是奇了。明尘那般傲然的性子,他的亲传弟子怎会这般谨小慎微?莫不是你师尊苛待于你,让你在宗门内受苦了?”
宋从心:“……没有,师尊对我很好。”
“那就是明尘老了?连弟子都护不住了?”天枢星君点点头,自顾自得出了结论,“本尊还以为以他的性子,谁跟他唱反调他估计提着把剑就打出去了呢。竟然把弟子养成这种做出功绩都不敢广而告之的性子,看来明尘是日落西山,心气全无了。”
“……天君,您这么说,拂雪要生气了。”
“哈哈哈!”天枢星君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心想逗晚辈真是有意思,“别生气,逗你玩呢。你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什么事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兜着呢。只是你若是本尊的弟子,本尊定是不会让你受这般委屈的。莫非你在外做了这么多,竟还是瞒着你师尊不成?”
“……”
“还真瞒着啊?”天枢星君更加诧异了,她伸手拍了拍宋从心的脑袋,“师尊的存在不就是为了给弟子依靠的吗?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这么急着长大呢?”
宋从心不知应该如何回答,虽然她总说“尽信书不如无书”,但她终究是多多少少受到了天书中“预言”的影响的。明尘上仙虽然是天道之下第一人,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师尊,但宋从心始终无法抹去自己对《倾恋》书中那位被人“欺之以方”的正道魁首的心疼。
毕竟在她得知这个世界的“未来”之前,在她还是一介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之时,她已经在明尘上仙的照拂中度过了平安康顺的半生。
被天枢星君这般点醒,宋从心更觉五味参杂,她抿了抿唇,语气有些不自知的艰涩:“……我想保护师尊。”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孩子,想保护山峦一般巍峨的大人。
“这样啊。”天枢星君闻言,眸光有一瞬的柔和,“好孩子。”
明尘这老东西,果然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