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可算能到药庐忙活了。
然而没能忙多久。
第二天上午,刚到药庐给李奎检查了脸上伤疤的恢复情况,给他换了另一种药,自己的事儿还没忙上呢,拂兮匆匆来了。
“王妃,公主找您。”
褚欢拿着笔的手抖了一下,一张拟定药方糊了一半。
她阴着脸问:“她又作什么妖?”
“公主要出府,让您陪同。”
褚欢:“……”
出府是诱惑,但是跟常安公主一起……算了吧。
这是灾难。
她试图找个能推掉的理由:“你家殿下不是不让我随意出去 ?”
拂兮硬着头皮:“公主说要去承恩公府探望老太君,也就是殿下和公主的外祖母,殿下同意了让您一起去。”
呵呵。
褚欢摔了笔,起身跟拂兮回颂茗居,一番梳妆换衣,麻木的送上门去给人磋磨。
柳姑姑估计是故意的,准备的车驾差别挺大,常安公主的就朱轮华盖很有排场,她的就一辆寻常马车,且排在常安公主的车驾后面。
褚欢出来时,常安公主她们已经在第一辆马车上等着了。
常安公主的婢女迎浣上前数落她:“王妃怎的这样慢?也太失礼了,公主她们都等了许久了,还不快上马车,承恩公府那边在等着了,不能再耽搁。”
褚欢冷眼扫了一眼迎浣,迎浣见状不高兴了,还想发作,褚欢已经先一步走向后面的马车。
她知道这也是常安公主和柳姑姑的一种羞辱,但她不在乎这些,也没得在乎。
迎浣看着她的背影,懊恼的咬牙,去给常安公主回话了。
一行车驾很快离开王府门前。
这马车,比之前坐的颠簸的多,明明一路上都是那么平的路面,却跟在坎坷地里滚过似的,褚欢合理怀疑被动了手脚的,等到了承恩公府,褚欢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被颠移位了,还很想吐。
忍住了。
承恩公府出来迎的 ,是承恩公夫人,也就是冯毓然的母亲,冯毓然也出来了。
只是,不管是这对母女还是其他下人,都不约而同的对褚欢冷淡无视,跟常安公主和柳姑姑寒暄后就进去了。
褚欢成了一团仿佛不存在的空气。
她不甚在意的跟在后面慢悠悠进去了,一路上都很有兴致的看着冯家府邸的景致布局。
虽然不及王府漂亮华贵,但是也很有底蕴,不愧是名门望族。
走在前面的冯毓然有意无意的回头看褚欢,见她竟然悠闲自在的样子,暗自咬牙。
这般无视,竟都没让她难堪不满?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心机城府太深,伪装的好?
呵,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冯老太君这里,冯家的女眷们都在了 ,常安公主进来,除了老太君,其他人纷纷行礼,却只是给她行礼,好似都没看见褚欢,或是不知道她是谁一样。
可许多人都明里暗里打量着她,谁也没问 她是谁,明显是知道的,就是故意不理她。
之后常安公主让 免礼,也一个个都坐下,两边的位置上都坐满了人,褚欢也没地方坐,也没人叫人搬凳子给她,真把她当空气一样 。
于是她就这么大喇喇的站在中间,看着常安公主跟老太君撒娇讨巧,看着这一屋子的女人故意装出来的言笑晏晏。
看着看着,她百无聊赖,就忍不住去想她的药方,正琢磨着其中一味药的可用性,冷不丁的就听见有人叫她了。
褚欢回神,果然大家都在看她。
嗯?刚才发生什么了?
常安公主皱眉说:“皇嫂,外祖母在问你话呢?你怎能不理外祖母?”
褚欢无辜笑道:“不好意思,一直没人理我,刚才走神了,不知道老太君刚才问我什么了?烦请重复一遍。”
大家:“……”
这话,不就是在明晃晃 的讥讽她们故意晾着她?
虽然确实是故意的,但是她竟敢直接点出来?
真是没眼色。
冯老太君绷着老脸不冷不热的:“倒是老身的不是了,忙着跟我这许久不见的外孙女叙旧,忘了王妃也来了,王妃应该不会和老身计较吧?”
褚欢笑笑:“怎么会呢?我虽然没什么教养,也自来是个尊老的,老太君这把年纪了,又是长辈,不管怎么对我,我都该是体谅包容的。”
老太君老脸僵滞,这贱蹄子这是在讥讽她倚老卖老?
偏偏她这话说着没有不妥,自己又不能反驳计较。
承恩公夫人这时轻笑出声:“之前就听说王妃生的甚美,且神似生母,如今看来传言不虚,那王妃的母亲定然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难怪当年能艳冠荆州,让楮国公倾心啊,也怪不得能让明王殿下喜欢你呢。”
这话一出,堂内窃笑声不止。
连不苟言笑的老太君都撇了下嘴愈加不屑。
当真是内宅浸淫半生的老狐狸,这一开口就是把人贬进泥地里的话,换做脸皮薄的小姑娘,只怕羞愤的想死了。
褚欢眨了眨眼,不耻反问:“夫人这话……是在羡慕我还是嫉妒我母亲?”
承恩公夫人:“……”
其他人:“……”
褚欢腼腆含蓄:“若是如此,倒也不必羡慕嫉妒我们母女,夫人与冯姑娘,也是……咳,挺好的,男女姻缘都是人各有命罢了。”
承恩公夫人和冯毓然都变了脸色,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众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