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褚欢都没见过景烜了。
因为她并不知道她每日午憩睡着后,景烜都会来看看她,只当是自己的那些话击退了他。
褚欢乐得景烜不来烦她,小日子过得爽多了。
可是也没爽两天。
此时此刻,一个美女正在享用她不太精致的下午茶,悠哉乐哉。
东青报丧似的飞奔而来,扑腾一下跪在她面前,焦急万分。
“王妃,请即刻跟属下去一趟,救救殿下。”
褚欢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后丢开手里的甜瓜,三两下吞咽嘴里的瓜,才问:“什么意思?他要死了?”
“殿下毒发了。”
闻言,褚欢神色一凝:“毒发……他果然是身中剧毒!”
东青惊讶:“王妃知道殿下是中毒?”
他敢笃定,景烜绝对没有给褚欢摸过脉象。
褚欢耸肩,随口道:“不知道,猜的。”
东青道:“不管如何,还请王妃即刻去看看殿下。”
褚欢皱眉想了想,起身跟着去了静心阁。
静心阁里,景烜正蜷缩在床榻上,头发和衣服都很凌乱,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他正一边发抖一边汗流不止,脸色狰狞发青,染血的嘴唇可见苍白,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哀鸣,人也肉眼可见的痛苦至极。
床边和地上,都有他刚吐出的血,一看便知血中带了毒。
褚欢早就猜到景烜是身中剧毒的。
景烜一直都防着她,她没有机会摸到他的手腕桡动脉,只有那次给他切割疤痕的时候,曾假装不经意的摸过颈动脉。
可是因为东青盯着,没能好好探查,所以无法确认。
褚欢问东青:“他中的什么毒?”
“殿下所中之毒,是域外传来的剧毒,叫醉骨生,此毒可令中毒者毒发时冰火两重天,且伴随不规则的刺骨之痛,让中毒者痛不欲生,且此毒……素来无解。”
褚欢在之前看过的那些毒经中看到过醉骨生的注解,钻研得十分详尽。
怪不得记录得如此详细,看来那位穆神医 之前在这里,就是专攻此毒的。
褚欢锁紧眉梢,坐在床边,将他死死攥着床褥的手强行扯过来把脉。
脉象很乱,但是可以探得出,他的身体正在被剧毒涌动侵蚀,元气受损严重。
本就冷热交替骨如醉裂,还血脉逆流内息乱窜,不痛苦才怪。
褚欢拧眉问:“他以前武功很厉害?”
“殿下幼时便师从灵云大师学武,少时便是一等一的高手。”
褚欢了然,道:“我现在只能帮他遏制,让他不受毒发之痛,别的做不了什么。”
“属下知道,属下也只是想让王妃帮殿下遏制毒发,否则再这样下去,殿下只怕承受不住,伤了神智。”
“拿针来。”
景烜这里就常备着一套针,东青很快找来了,快速做好了施针前的准备。
之后,东青摁好还在毒发中的景烜,褚欢扒了他的上衣,迅速给他扎了一针又一针,捻转提插都干脆利落。
在她的施针下,景烜慢慢痛苦消散,失去了意识。
褚欢又让东青把他扶着坐起来,在背后也扎了十几针。
人彻底不省人事了。
给他把脉一看,遏制了他体内的毒,脉象也没那么错乱相冲了,不过依旧不正常。
她给他拔针的时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好几道疤痕,胸前后背都有。
刚刚急着施针控毒,倒是没太注意别的。
见她看着那些疤痕,东青解释:“这是殿下少时打仗受伤留下的。”
褚欢眸色微动,一边拔针一边随口问:“他以前经常打仗?”
东青:“殿下十四岁出师,之后就去了边境军中匿名历练,十五时北翟来犯,殿下初上战场,受过几次伤,有一次几近丧命,便是肩窝那一处伤口。”
褚欢抬眸看了一眼,果然肩窝那里的疤痕一看就是比较严重的,一看就是裂肉见骨的伤,只怕当时,是被人用兵器直接砍上去的。
他没被劈成两半,也是幸运。
褚欢既然问了这些,就把别的疑问也问了:“他是怎么中毒的?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要说这些,就说来话长了。
东青便逐一回答讲述了景烜的过往。
景烜十五岁与北翟一战,最后就是拼着险些被劈成两半的风险,斩杀了北翟名将慕容徕,因此名声大振。
那一战后,北翟因陨了一位名将军心不稳,皇帝趁机派出朝中大将彭铮趁机反攻,夺下北翟六座城池,北翟不得不割地议和。
这些,都离不开景烜的功劳,自那以后,景烜便风光无限,朝中人心所向,督促皇帝立储。
皇帝并不表态,只是对景烜的宠信无人能及,还将许多政务交给他处理,传闻,皇帝是打算在景烜及冠时立储。
可就在景烜十九岁那年,北翟再度进犯,扬言收复失地,也还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回了当初割让的城池国土。
因驻守北境的彭铮将军战死,景烜再度奉命出征。
彼时北翟的领兵之人,是北翟二皇子箫焕昇和靖南侯慕容箴,后者就是被景烜斩杀的慕容徕之子,要为父报仇一雪前耻。
景烜与北翟对阵了将近一年,两军陷入了胶着,景烜意外发现有人与北翟勾结,追查之下揭开了一场通敌之案,可也因此落入了陷阱。
那次,他惨遭内外勾结的一场截杀,寡不敌众,被染了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