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颇有意味的淡笑了下,道:“你该问的不是她敢不敢,而是能不能。”
褚欢道:“如果她想,应该能吧,她毕竟嫁进褚家二十多年,执掌内宅经营势力,便是被休了,也还是会有人给她办事,而且,她儿子是世子,褚漱玉也还在褚家啊。”
景烜点头:“确实能做到。”
褚欢以邓氏的心态推测道:“如果我是她,真的要对褚眀修做什么,必不会牵连自己,只会……推给别人,而如今,最好的嫁祸对象,就是将要执掌褚家内宅的我娘。”
景烜道:“你猜的都合情合理,不过你只怕是杞人忧天了,如今这个情况,邓氏不敢轻举妄动。”
且不说邓氏病了,还是吓病的,恐怕得恐惧萎靡一阵子。
邓氏现在不知道邓云是否招供,褚欢掌握了多少,绝对不敢这个时候做什么,只会一边养病一边盯着褚欢的动向。
起码要根据褚欢的情况推断褚欢是否知情,又有什么打算,才会谋定后动。
“不管她会不会做点什么,殿下,派几个人盯着她吧,你不是在邓家也有人么?好好盯着她,总得知道她想做什么,看看她是怎样垂死挣扎的。”
景烜:“好。”
他转头看了一眼东青,东青会意,悄然离开,去安排人盯着邓氏了。
褚欢:“用早膳吧,我一会儿还得去药庐给我娘配制一些药,今天还有的忙。”
两个人默默吃着早膳。
然而刚吃了一半,东青安排了事情后进来,却是禀报府中来人。
“殿下,王妃,宫里来人了,皇后召见王妃。”
俩人齐齐停下吃东西的动作。
褚欢牵唇嗤笑:“看来我逼褚眀修休了邓氏,触及了她的利益了,之前都避着嫌不曾直接召见我,连秦家的事情她都忍了,如今却顾不上了。”
景烜淡淡道:“毕竟褚漱玉是她看好的儿媳。”
如今邓氏被休,还是以如此恶名被休的,受影响的不只是邓家的女儿,还有褚漱玉这个邓氏亲女。
有此生母,褚漱玉以前哪怕伪装得好名声不错,如今也毁了大半了,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这样名声不堪的女子,出身再好,也难以胜任英王妃了。
本来之前替嫁的事情在,皇帝就很难同意英王娶褚漱玉,如今就更不会了。
可是褚漱玉含金量实在是高啊,褚家是公府世家,手握西境兵权,邓家也是世家大族,邓家和那些世家的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对英王太有利了。
褚欢这个时候才不会进宫去挨批。
她果断对东青道:“告诉宫里来的人,殿下病了,我要照顾殿下,不去。”
一旁,‘病了’的明王殿下:“……”
感觉自己被诅咒。
东青看向景烜,目光请示:“殿下……”
景烜颔首:“去吧,就说是本王不让王妃去的,皇后若不满,忍着吧。”
东青拱手,出去打发人了。
褚欢好奇:“你一直都是这样,明着不给皇后脸面的么?”
记得第一次进宫,皇后让林乔打了她一巴掌,是以为他出气的名义。
他却让她打了回去,丝毫不顾及皇后的权威脸面。
皇后似乎也不敢惹他。
景烜颔首:“嗯,她还不配本王给她好脸,何况新仇旧恨一箩筐,本王给她好脸才有鬼,本王不屑于对她虚与委蛇。”
所以,他从小就对沈皇后毫不掩饰的厌烦。
“她虽是继母,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就没有人说你不孝?”
景烜:“多了去了,谁在乎?”
也是。
景烜提醒她:“你可知道,你如今这样,是真的彻底和皇后撕破脸了。”
之前秦家的,皇后肯定已经对她不满至极,可还没到彻底翻脸的地步。
现在,没得转圜了。
褚欢无所吊谓:“之前不说了?迟早的,不差这一个月两个月的,你能护好我就行,怎么?难道你怕你护不住我?”
景烜笑笑,悠悠道:“我只是在想,皇后一定觉得你疯了,不顾性命的跟她作对,她会不会觉得你对我情根深种了,才会不顾死活的背叛她?”
褚欢默了默。
还真有可能。
“所以呢?”
景烜勾了勾唇,越发自得:“就是觉得,落在皇后眼中,你的所作所为便是对我死心塌地,不惜豁出性命的与她作对,我就有些高兴。”
他说着高兴,脸上的愉悦也是毫不掩饰。
褚欢不懂他。
是真的不懂他。
褚欢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委实是不理解他的思维。
不理解,但尊重。
。
“她不来?她疯了么竟然敢违逆本宫,不要命了她?”
听闻去明王府的太监王德回话,皇后难以置信。
王德硬着头皮道:“明王府那边是这样说的,不过那人说的是明王殿下不让明王妃来,也不知道是明王殿下的意思,还是明王妃的意思。”
既然是景烜的人出面,还以景烜的名义拒绝召见,倒是说不准了。
那混不吝的景烜,一向不给她脸面,她这样特意召见褚欢,景烜必不会高兴。
说不定还怀疑她和褚欢之间有什么勾连。
可是褚欢干的这事儿,她顾不上避嫌了,原本她都已经想在中秋想办法让皇帝赐婚英王和褚漱玉了。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