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心头莫名一跳,好似从苏姮的话中抓住了什么,可又一时间捋不明白,她现在也没心思琢磨了。
褚欢反驳道:“这你该怪的人是裴夙,不是我母亲,是裴夙辜负了你,男人变心,从来都是男人的错,你为何要怪女人呢?”
她从来是真的不明白这点,许多女人面对自己男人变心出轨,永远只会怪罪另一个女人,可分明,男人才是源头。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苏姮尖声愤恨道:“我为何不能怪她?裴夙负我有错,她勾引裴夙她也有错,如果她不勾引,怎么会小小年纪就让裴夙为她不顾一切?后来她明知道我才是裴夙的未婚妻,却还是和裴夙定情,她难道不该死么?”
不说裴夙变心孰是孰非,就说裴倾城和裴夙定情的事情,褚欢听霓裳夫人说过,那是裴夙和苏姮婚约解除之后。
可苏姮自己一直不肯,明明苏家得了利,已经出面承认解除婚约,可苏姮不肯接受。
一开始裴倾城也是不肯和裴夙在一起的,可是感情太深,终究是没有逃避得了。
只是,这个时候,褚欢不想和她就这件事扯头花了。
她现在不知道冼氏具体什么情况,必须尽快救下冼氏。
“该不该死的,她现在也已经死了,还是你直接导致的,你已经赢了,不是么?既然赢了,为何还要耿耿于怀?”
苏姮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赢了?不,她输的彻彻底底。
她哈哈大笑,眼中却泛红蓄泪,“赢?我这算什么赢?我若是赢了,我和裴夙何至于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何至于裴夙心心念念都是她?何至于有你的存在?何至于让裴夙为了得到你的原谅,逼着我走到今日的地步?!”
褚欢抓着话头,反而苏姮:“你觉得,裴夙逼你绑走我娘这般对待,真的是为了得到我的原谅?你确定他心心念念我母亲这么多多年,真的只是因为在意我母亲?”
苏姮一愣。
褚欢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只是因为我母亲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因为我母亲于他还有用而已,苏姮,你得不到的,我母亲也一样没能得到,裴夙一直在利用她,你把裴夙想的太简单了。”
苏姮怔怔的轻喃着:“利用?”
褚欢颔首:“是,利用,你想想,自从我母亲到了上庸城后,她为上庸城带来了多少好处?裴夙只是在物尽其用,只是在享受掌控我母亲的感觉,当我母亲离开上庸城,脱离了他的控制,他才受不了,”
“他若真的爱我母亲,怎么会在和你夫妻存续的时候,那样羞辱践踏我的母亲?将她当成禁脔一般对待?或许他对我母亲也有真情,可那样的真情,不是太可笑了么?爱一个人是尊重,是常觉亏欠,而不是伤害。”
苏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去反驳褚欢的话,却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她恍惚着,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她偏执入骨的那些爱恨,在因为褚欢的话,一点点的崩塌了。
就在她恍惚愣神之际,横在冼氏脖子前面的刀子离了一些。
褚欢目光一紧,递了个眼神给东莪,东莪会意,立刻抬手一甩,一枚飞镖立刻脱手飞出去。
然而褚欢和东莪都低估了苏姮的敏锐和反应,苏姮竟然迅速察觉反应过来,就在利刃几乎要刺中她的时候迅速歪头一闪,竟然避开了,飞镖擦过她的耳朵,消失在后面的屋子里。
虽然避开了,却也没完全避开,苏姮的耳朵被刺破开了一个口子,也迅速出了很多血,但是她痛得呲牙痛哼一声之后,便迅速拉着垂着脑袋不省人事的冼氏退后,进了身后的屋子,关上了门。
屋子里面没有灯火光线,外面半点窥探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褚欢见状,急了,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去,可两边搀着人,前面也当着霓裳夫人和东莪,她自然没法上前去。
霓裳夫人道:“小主子,且先别急,她没有别的活路,得用冼夫人自保,暂时不会杀了冼夫人的。”
褚欢也知道,可她还是担心啊,冼氏那般不省人事,也不知道之前遭了什么罪。
她闭着眼,极力压着心头的焦灼不安,也安抚着孩子,减轻肚子的不适。
这个时候, 周围厮杀的动静已经小了下来,逐渐趋于平静。
有人来禀报,对方或死或伤的倒下得差不多了,如今还能撑着的就只剩两个了,那两个武功厉害,现在还在顽抗,就是裴夙留在这里的那两个高手。
褚欢带来的人太多了,而且虽不算顶尖高手,却也都是景烜留下的暗卫精锐,比原本这个别院留守的暗卫多了两倍不止,所以除了一些是要应付别院留守的暗卫的,大部分都是应付那两个的,再厉害的人,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自然也难以应对。
那俩人刚才经过一番鏖战,现在都受了伤,也消耗不小,被他们的人包围着了,来请示是要活捉还是杀死。
这个时候,活捉和杀死,所耗成本不一样。
褚欢冷冷道:“既然都知道是裴夙的人了,就没有审问的必要了,不必活捉,直接杀了,只要其他人有活口可以招认英王和秦家就行。”
“是。”
暗卫匆匆离去,很快,隔着墙的另一边,刚停下来的打斗就又继续了。
褚欢透过火光看着前面紧闭的门,思索着该如何是好。
接着,又有人匆匆来报:“启禀王妃,别院附近有打斗动静,可要前去查看?”
褚欢侧目,稍作意外后便了然了。
这个时候,应该是裴夙来了,只是不知道是察觉了她神恶魔赶来的,还是本来就打算来继续审问冼氏,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