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等了一阵,前面终于来了消息。
秦夫人和秦启山带着秦家一个管事来,假模假样的请罪和交代,明王府自然没让人进。
之后老王妃出去,其他女眷自然跟了出去。
面对秦家这般做戏,在场的谁不是人精?谁不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于是,老王妃为主,其他女眷为辅助,将秦家和那母子俩挤兑得无地自容。
所以,秦家的虚伪根本撑不起来,反倒是被奚落得不轻。
之后,眼瞅着秦夫人装委屈示弱,老王妃忍无可忍,把秦夫人打了。
“打了?”
褚欢听到这里,都惊呆了。
溪泠回话:“对,老王妃出手,也没人敢出手拦着,把秦夫人打的十分狼狈,一张脸都肿了,秦夫人是晕着被秦启山带走的。”
褚欢因为要伪装悲戚,面上不显,心里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这老王妃,虽然养尊处优多年,且先前身体有些不好,但是被她一番调理,健朗得很,估计都能骑马跑一圈。
这位老太太,可是有些身手的,想必刚才也是下了狠手的,这秦夫人苏氏,估计伤得不轻。
而且老王妃辈分身份都在那里,莫说别人,只要不是衍王妃和静华长公主她们拦着,便是秦启山作为秦夫人的儿子,都不敢出手阻止,冒犯老王妃。
褚欢道:“这母子俩回去了,想来很快,缩在后面的秦成就得亲自来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之前似的,跪在王府前面装模作样了。”
溪泠道:“只要王妃不乐意,他进不来王府,怎么都只能在王府门前请罪。”
褚欢只冷然一笑:“他若能有命来,那就再说吧。”
秦夫人这个节骨眼来闹这么一出,接下来秦成若敢来明王府,燕无筹不会放过杀他的机会的。
秦夫人被带回秦家后,秦首辅并没有立刻来明王府,估计是故意拿架子,可到底还是要来的。
不过他来之前,先来的是褚老夫人。
褚老夫人是见过东莪之后,不顾自己的病体赶着来的,去给冼氏的灵前上柱香后,便带上在灵堂守灵的褚玉成一起来,要求见褚欢。
显然,褚欢高看了她,她还是没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褚欢是不太想见她的,可看到她这么多年对冼氏不错,也疼爱褚玉成的份上,便是看在玉成的面上,还是见了。
一到来,褚老夫人便哀求的对褚欢道:“孩……王妃,你让人传的话老身都知道了,老身知道你必定是定了决心要如此的,可这也太……”
“玉成可是褚家嫡长房唯一的孩子了啊,你让划去你娘和你的名字都好,是褚家对不起丽娘,也没有善待你,你想要带你娘脱离褚家无可厚非,可褚家不能没有玉成啊。”
褚欢冷眼看着面前满面沧桑百般哀求的老太太,不为所动道:“老夫人,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此事,而是在通知你,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件事都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你怎么会以为,你有资格来劝我这件事?”
褚老夫人老脸僵滞,嗫喏着没什么血色的唇,却一时间驳不出话来。
褚欢道:“我一直以为,老夫人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应该最明白该如何做才能对褚家有利,我娘死了,这笔血债有褚眀修的一份,褚眀修要为此付出代价,不得好死和无后而继,就是他该付的代价!”
此话,字句之间尽是狠戾和杀气。
褚老夫人满是皱褶的脸上,瞬间连仅剩的血色也退了去。
“你……”
褚欢继续道:“而我的弟弟,决不能有一个杀母仇人作为父亲,褚眀修也不配,老夫人,你不要为难我,看在我娘和玉成的面上,我不想迁怒你。”
“可……可……他到底是……”
褚老夫人想要说些什么来劝褚欢,却怎么也想不出能劝的话。
因为从来,褚眀修对褚欢,就没有任何恩义,褚欢不是褚家的女儿,若是这些年褚家有那么一点善待了褚欢,自然还有情分可讲。、
但是并没有。
不仅没有善待,还苛待了,并且还逼她替嫁送她去死。
如今冼氏死了,褚欢和褚家仅有的情分也烟消殆尽,只剩下母仇了。
就连褚玉成,哪怕作为褚家亲生的孩子,这些年过的还算可以,可褚眀修与人勾结害死了冼氏,这孩子,也生了恨了。
刚才褚老夫人劝过褚玉成,可是褚玉成倔强得很,没有被她说动,虽然对她还算敬重,却也只是对她而已了。
她自知此事覆水难收,可她如何能做到,眼看褚家走到如此境地?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半年前,褚家还好好的……
就是那一次逼褚欢替嫁开始,一切,便走向了无法挽救的境地。
“老夫人,你走吧,按照我说的去做,褚家还能有别的出路,到底只是大房不存,可你还有其他儿孙在,不然,我真的会让褚家就此消失,”
她定定看着褚老夫人的眼睛,眸中是渗人的凛然,语气平静,却字句发寒:“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我生来丧母,受我娘再生抚育之恩才能活下来,她死了,为了给她报仇,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褚老夫人看着她不容置喙毫不动摇的面目,希望破灭,佝偻的身体一点点瘫软下去。
褚玉成扶着她,跪在她身边,低着头不发一言。
褚欢终究忍不住,最后说道:“老夫人,这世间还是有因果的,褚眀修卑劣不堪,如今是咎由自取,褚家不端,没落是应该的,凡事不可强求,你好生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