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棠袖口中的掌心紧紧攥起,明月郡主的确身份尊贵,但要想让她就这样平白认了这顿打,也绝不可能。
尤其她腹中还有孩子,明月郡主的人一来下手又不知轻重,二来不知道会不会背地里使绊子,万一伤到孩子就麻烦了。
云绾棠不会拿腹中孩子的安危来打赌,若是实在没办法,她也就只能把诏儿召出来,让诏儿先护送她们离开宴会。
一旦到了外头,明月郡主再追过去找云绾棠的麻烦,还是得掂量掂量。
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和长公主府一样,明月郡主有本事能把所有消息都压下去。
想到这里,云绾棠眉宇不禁浮现冷意,正准备开口,但就在老嬷嬷抬手掌风已经掠过她耳鬓发丝的刹那,一枚银锭子适时打过来。
重重敲在老嬷嬷的手背上。
“哎呦!”老嬷嬷关节连接处的骨头‘咔嚓’一声,顿时响起她的惨叫。
云绾棠见状,忍不住微微一怔,顺着银锭子过来的方向,这才发现一缕白影逆着宴厅大门的光,缓缓踱步而入。
他身型隽秀,眉目俊美如画,白衣衣摆用金丝绣着大片大片的玉兰花,青丝用金簪束起,浑身上下,只有腰间的一枚海棠玉佩做点缀。
明明样貌这样温润如玉,宛若芝兰玉树一般高雅出尘,偏偏周身的气质无一不透着凛冽的寒,叫人看一眼就颤栗。
这一刻,不止是云绾棠呆住了,那一直默默站在那,未曾开口的靖王妃,一样是面露凝滞。
他他竟然出手救云绾棠?
“翊哥哥!”明月郡主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见到陆翊,顿时惊喜地道,“你来参加我的生辰宴了?”
陆翊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皇上之命,莫敢不从,只是本相没想到,刚入宴厅,就听见有人造言说本相饿了,对有夫之妇都饥不择食。”
“我虽不是什么清白之人,但被这样平白无故扣帽子,还是令本相有点不适。”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缩缩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翊是什么手段,在场的人无一不清楚,让他不痛快了,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他们虽然和谣言没有直接关系,但也全部都在八卦第一线,还希望陆相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牵连到他们吧。
果然,明月郡主听见这话,表情也是更加难看,她扯扯嘴角地道,“我我也不过是信他人所言,原来并没有此事吗?”
“信他人所言?”陆翊余光斜睨向站在明月郡主旁边的柳幽莲,俊逸的容颜有些阴沉,“前些日子,皇上收到友国东梁的信。”
“信里言,太子妃即将临盆,邀请西岳两个月后参加东梁第一个嫡孙的满月宴。”
“既要赴友国之宴,自要备礼,云家蚕丝名扬天下,也在候选名单当中。”陆翊声音仿佛没有半点波动,“本相邀请云绾棠入陆府商议此事,并通过云二夫人,对云家蚕丝再多做观察和了解,有什么问题么?”
云绾棠一愣,陆翊喊她去陆府做什么,别人不知道,但云绾棠却是最清楚的那个。
陆翊这样讲来撇清和她的关系,来护住她吗?
“原来如此。”明月郡主望向柳幽莲,此刻只恨不得把这个嚼舌根子的女人碎尸万段!
“翊”柳幽莲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更没想到陆翊竟是亲自下场来帮云绾棠解释,深吸一口气,柔声道,“误会一场,莫要生气。”
陆翊抬眸和柳幽莲四目相对,倏尔,又重新收回目光,冷冷地道,“再有下次,本相不会卖任何人的面子。”
就这么算了?众人瞪大眼睛,随即不禁感慨,看来陆相这只长满利齿的老虎,还是只有靖王妃可以镇得住。
柳幽莲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得意,那是,翊的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翊哥哥!”明月郡主咬牙,满是委屈。
陆翊视线扫了明月郡主一眼,没有答话,上前两步。
柳幽莲嘴角的弧度顷刻间加深,抬头道,“翊,你今天”
然而,还没等柳幽莲话音刚落,陆翊就直接跃过她,去到云绾棠跟前。
“”柳幽莲的笑容顿时僵硬在嘴角。
云绾棠原本看着陆翊为了柳幽莲,似乎并没有打算深究此事,只觉得心头又开始抽痛。
但仔细想想,今日是她受欺负,陆翊和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她不该盼着陆翊来给她出气报仇。
陆翊愿意出手,多半已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面子上,她又如何再奢求陆翊得罪白月光和明月郡主两个女人来帮她?
陆翊这么做,确实在情理之中。
不过现在的云绾棠显然不是那种吃哑巴亏往肚子里咽的性格,她眸底深处掠过一丝凶芒。
诏儿来自大齐,大齐是武国,喜欢斗争,但明争暗斗的时候也会用点阴招。
这丫头可是大齐公主,这种法子会的可不少。
明月郡主既然非要惹她,就别怪她今儿闹一闹明月郡主这生辰宴。
谁知,一股玉兰清香而至,男人转瞬停在云绾棠身前,先是低头仔细瞧了她一眼,随即漠然地道,“此番本是为皇上办事,结果反倒辱了云二夫人的名声。”
“本相可以作罢,不过云二夫人的损失,还是得还的。”话音刚落,陆翊手腕一翻,不知从哪拿出一柄匕首,直接弹出。
下一秒,鲜血崩现。
老嬷嬷那本就被碎银击打轻微骨折的手,直接落地。
“啊!”
几道惨叫声接连响起,老嬷嬷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