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北鹤虽然以封后的旨意让栩栩得以进宫待嫁。
但他其实并不打算举行封后大典。
一则他并非真正的褚悲。
二则,他不愿意顶着旁人的身份,和同样顶着旁人身份的栩栩举行大婚。
那不正式。
而他所想,同样也是姜栩栩所想。
他们都没打算过要在这个时空真的成婚。
但眼下的情形,却是叫他们不得不进行这一步。
那些人既然口口声声称未行大礼,栩栩不算真正的国母,既然不是国母,就可以以神女身份祭天。
那他就让她成为真正的国母。
“北地灾情严峻,眼下本不宜大操大办,但国师之言既然传入京中,朕也必须给北地一个交代。”
褚北鹤对朝臣们是这么说的,
“故朕决定,此次封后大典,一切从简,宫中俭省出来的银钱,皆用于北地赈灾之用。
同时,大赦天下,减免北地百姓三年赋税。
大典过后,皇后与朕将再次前往祭天,以向上天示诚。”
褚北鹤这旨意一出,朝臣们都瞬间沉默了。
要说陛下胡闹,陛下他为了北地灾民甚至愿意委屈皇后,大礼一切从简。
要说陛下无视上天旨意,他举行封后大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皇后一同前往祭天台再次祭天。
虽说此祭天和国师口中所说的祭天有所不同。
但她确实也祭天了。
哪怕北地百姓知道,也不能揪着国师的话说陛下为了一人不顾北地灾民死活。
可以说,褚北鹤这个决定,某一程度上直接将了所有人的军。
尤其是元相。
原本还对所谓“为自家女儿扫除凤家嫡女这个未来皇后”的传言将信将疑的百姓们,在听说陛下回宫中着急忙慌地准备举行封后大典后,都开始相信了这一传言的真实性。
毕竟如果这传言是假的,陛下何必这么着急举行封后大典?还一切从简?
这不就是为了彻底绝了元相和元相之女的心思嘛。
元相不知道其他朝臣对于褚北鹤的这道旨意是怎么看的。
但元相本人很憋屈。
他自辩的折子都还没来得及送上去呢,陛下就来了这一出,分明是连自辩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要是再说没有这事,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总之就是,憋屈。
比起外头对于褚北鹤这一旨意的争论不休,此时姜栩栩所在的宫苑气氛虽不算严肃,却也并没有多轻松。
不管是封后大典还是祭天仪式,说到底都是为了平息百姓舆论的一种手段。
眼下最需要解决的,是北地的灾情。
褚北鹤代行帝王之责,虽然已经快速拟定救灾之策,但这里到底不比现代。
远水救不了近火。
褚北鹤眼下更想知道的是——
“北地的这场雪灾,是单纯的天灾,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虽说除了天道,没有人能随便制造这样一场大雪灾。
但姜栩栩和褚北鹤都清楚地知道,这里是六千年前,大妖横行的时空,若有大妖相助,这样一场灾祸也未必不能实现?
褚北鹤问这个问题,就是想要知道,他们现在面临的,究竟是单纯来自天道对于天元的考验,抑或是人为造成的天元之祸?
这涉及到他们之后的行动。
不同的情况,他们需要应对的方式也不同。
尤其,褚北鹤和栩栩对于这个时空都是外来者。
若这场雪灾,本身就是天道对于天元的考验,那身为外来者的他们,是否也不应过多干涉?
褚北鹤这话,自然是问的苍辚。
作为天元的守护神龙,他既然知晓天元之祸,自然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祸究竟是天祸还是人祸?
苍辚听着褚北鹤的询问,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他,
“若非人祸,你当如何?”
不管苍辚还是蒹葭,他们都只知道他们是异世之魂,却至今没问过这两人的来历与身份。
苍辚看着褚北鹤,感受着对方与自己相似的但又全然不同的气息,说,
“祭天大典上,你问天道降下天罚,为何自信天道不会对你降罚?”
祭天大典发生的一切,不止蒹葭看到了,苍辚自然也看到了。
也因此,他清楚地感应到那一刻褚北鹤周身散出的异样气息。
那是他和蒹葭都从未感应过的气息。
与他相似的背负国运的气息,却又带着与他全然不同的……类似,大地的气息。
身为龙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窥探过深,有可能触犯天道规则。
所以他和蒹葭虽然好奇过两人的身份,却从未深究。
但眼下,他确实有些好奇。
他询问这是天祸还是人祸,是不是……若非人祸,他和姜栩栩也有办法阻止这场天元之祸?
“你和她,究竟是何人?”
蒹葭听着苍辚的询问,没有出声,也没有显露太多的好奇,反而看向苍辚,眼底隐含几分忧虑。
褚北鹤则是迎着苍辚的目光,半晌,和姜栩栩对视一眼,只道,
“我只能说,我们与你们,确有渊源,至于天元之祸,若是人为,只需要将背后之人揪出,便可助天元度过危机。”
褚北鹤说着,顿了顿,道,
“若是天祸,我与栩栩也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