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她的气息明显乱了一分,但又很快冷静下来,放下手机,神色是前所未见的肃沉。
龙脉……
鬼雾的目的居然是龙脉。
他们是冲着褚北鹤来的!
心中思绪繁杂,姜栩栩脑中快速闪过之前鬼雾的几次谋算。
不管是制作不化骨,让鬼疫重现,还是海市那次断界,鬼雾一直在试图制造大乱。
之前她以为他们制造大乱,只是为了从中得到某些力量。
比如散播不化骨的秽气,再比如海市的气运。
但如果说,他们的目的里头,也包括褚北鹤呢?
海市气运流失,褚北鹤被迫回归本体,龙脉正式苏醒,这一切……是不是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海市断界是为了让龙脉苏醒,而让妖气沾染污浊的手段,就是他们为苏醒后的龙脉准备的另一阴谋。
鬼雾,这个组织到底想要做什么?
毁了护国龙脉吗?
姜栩栩越是深想,脸色越是难看。
直到,眼前突然闯进一点金光。
她倏然回神,抬眼,却见褚北鹤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出现在了病房里。
只见他眸色淡淡扫过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她放在旁边明显碎了屏的手机上,却没有多说什么。
收回视线,他径自走向太黑。
姜栩栩就那样盯着他,杏眸中满是复杂。
既因为他对自己无波无澜的眼神,更因为他好像对一切都不甚在意的样子。
褚北鹤任她盯着,抬手,长指轻轻点在小少年眉心处,张口,示意他,
“试着调动你的妖力。”
太黑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但他的声音,让他下意识想要遵从。
尽管他刚刚醒来,妖力还处在枯竭状态,但他还是用力地挤出几分妖力。
黑色的狗尾巴不受控制地冒出,小少年眼底闪过一丝羞赧,但又很快强作镇定。
褚北鹤却仿佛毫无所觉,任由指尖金光与他的妖力接触。
姜栩栩在一旁看得分明。
她看到他将他的金光混入太黑的妖力当中,在里面游转一圈,又重新回到他的身周。
然后,他终于收回手,却说了一句有些莫名的话。
“就算以我为谋划也无所谓,我的金光能净化世间的污浊。”
姜栩栩愣了一秒,才隐约反应过来他这话应该是对她说的。
“你都听到了?”
听到太黑刚刚说的关于鬼雾的目的。
褚北鹤终于将视线转向姜栩栩,眸色虽然依旧沉淡,但确实是向她解释,
“感应到污浊的气息后,我就猜到这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他乃护国龙脉,承载的是华国千年气运。
如果他被污浊侵染,那华国必然出事。
他并不意外有人想要谋算他,但他不可能让对方谋算成功。
一点污浊,他完全可以应对。
原本,这话是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眼含执拗地盯着自己,那眼里,既有对鬼雾想要对付他的气恼,还有对他的在意和担忧。
莫名的,褚北鹤就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叫她安心。
但也仅仅就那一句。
姜栩栩确实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告诉她,他不会出事。
但这并不足以让姜栩栩心安。
再强大的人,面对有心算计,也有可能落入陷阱。
褚北鹤为了海市的气运回归本体就是他们算计成功的结果。
姜栩栩不可能明知有人要对付他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泰然处之。
不管现在的他是不是她曾经认识的褚北鹤,她都只当他是了。
这么想着,姜栩栩心里忽然有了个决定。
“从今天起,我要跟在你身边。”
她知道,褚北鹤自身的金光虽然强大,但他本身并不擅长打斗。
没关系,她可以打。
她可以,保护他。
褚北鹤听到她的话,黑眸不带半分波澜,只道,“不需要。”
姜栩栩却难得坚持,“我想在你身边。”
褚北鹤似是拧了拧眉,看向她,语气顿时带了几分冷硬,
“姜栩栩,我不是你认识的褚北鹤,你可以不用这样纠缠。”
他将她视作纠缠,这样的词,本身就仿佛带了几分不耐。
饶是姜栩栩,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心头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中一般,刺痛的,又带了些委屈的感觉。
只一瞬,又被她强行压下,看向眼前的褚北鹤,杏眸中依旧带着执拗。
褚北鹤下意识别开视线,就要转身离开时,身后却蓦地传来姜栩栩有些低却沉缓的声音。
“我就纠缠了。”
她说着,忽然大步走到褚北鹤跟前,也不管房里还有一个太黑,自顾瞪着眼前的人,声音里难得的带了些怒意,
“你既然顶着他的身份,顶着他的名字,顶着他的一切,那就不要怪我把你当做是他!
你如果是他,他绝不会拒绝我的要求,你如果不是他,就更没有资格替他拒绝我的要求。”
她气沉沉说完,又瞪了一眼褚北鹤,最后丢下一句,
“所以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说罢,她抬腿转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