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离得很近,但前后桌和同桌完全是两种感觉。宋澄正襟危坐,从未觉得中间那条楚河汉界存在感如此强烈,她不敢越界,左手抱住右手,蜷缩在自己位子上度过了剩下的班会课。
下课铃刚响,李老头还没挪出门口,秦荔幽幽转身:“温向仪,你抛弃糟糠之妻?”
温向仪平和地收起水笔,笑吟
吟道:“什么糟糠之妻?而且宋澄又不是什么公主。”
秦荔想也是,但很快清醒:“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抛弃了我这个同桌和宋澄当同桌了!”
温向仪安抚道:“好啦好啦,我们不还是前后桌嘛。还有,你不喜欢段嘉吗?”
段嘉听到自己名字,转身乖乖看来。
秦荔的思维又被带偏了:“诶呀嘉嘉当然是很好很可爱的……”
一旁支着耳朵偷听的宋澄微微皱眉。
她怎么听不懂了?秦荔的意思是,换座位是温向仪找李老头换的?
宋澄直接问出声了:“温向仪,换座位是你找班主任提的吗?”
不会吧,不会吧!
温向仪不会想跟自己做同桌吧!
宋澄有点紧张了,还有点得意,心里乱七八糟的。
这一乱,她眉头就忘了松开,搭上她常年恹恹的脸,看起来很有几分凝重质问的意思。连粗线条的秦荔都没敢随便抢答,觑了眼温向仪。
温向仪眉间起了道水纹般的轻褶,仿佛被问得不解:“换座位是李老师自己的决定,宋澄。”
哦。
不是温向仪提的啊。
宋澄一下子没了和她们闲聊的兴致,百无聊赖地趴回桌上。
温向仪起身陪秦荔灌水,刚出教室,秦荔就忍不住了:“肯定是你和李老头提的,你骗宋澄了。”
大概因为宋澄之前是体育生,有些地方总是缺乏认知。像温向仪这种老师最看重的学生,为了保障她的学习环境,不管高一入校还是高二分班,她的同桌永远是秦荔,李老头绝不会不经她同意调换座位。
可以说,今天一换座位,所有人都知道温向仪和宋澄关系有多好了。
温向仪视线从开始抽芽的枯树枝上收回,解释道:“没必要让宋澄知道,给她学习增加压力。”
秦荔道:“好吧,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你对她太好了吧,这下别人都知道宋澄超过我上位成功了!”
对宋澄太好了?
温向仪被这句话逗得笑开:“没有这回事,只是顺手。”
秦荔半点不信,正要再行质问,温向仪带她走到无人的角落,把在办公室听到的原因低声告诉了秦荔。秦荔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停在对宋澄的深深怜爱上。
宋澄真可怜啊,温温真好啊,她还嫉妒宋澄真是该死啊。
秦荔怀着巨大愧疚,跟着温向仪回了教室。
温向仪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天蓝的热水杯边是宋澄歪睡的脑袋。
开学了,宋澄上课时会扎头发。头发不够长,只能扎个小揪揪。她长手长脚,手肘乖巧本分地收在自己桌子里头,唯独脑袋后的小揪揪雄赳赳气昂昂地越过桌缝,支在温向仪眼下。
温向仪看了会儿,伸手摸摸,又轻轻拨弄了下。宋澄发质粗,头发毛刺刺地扎着柔软的指腹,像什么乖顺却炸了身毛的小动物。
宋澄本人阖眼假寐无知无觉
,前座,秦荔随意瞟见,愧疚咯噔一下暂停了。
她严重怀疑,温向仪不止骗了宋澄,是连她一起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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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叮铃铃响着,宋澄坐起来,感觉头发有点松了,干脆解开重新扎。她侧了侧眼,看到温向仪在看自己,宋澄加快了动作,本来她扎头发技术就不熟练,这下更是抓瞎,扎好后,她不确定地摸了摸脑袋。
温向仪跟着她看去,道:“头发都扎好了,很好看。”
宋澄喜滋滋地坐好。
物理老师进来,跟在后头的课代表把抱来的作业发给每个组。段嘉往后传着练习册,温向仪正想接,右边宋澄已经伸出手接下,先找出温向仪的递给她,低头继续找自己的。
下节是英语课,秦荔喊温向仪一起抱作业,温向仪还没应声,宋澄主动站起来了:“我去抱。”
见温向仪她们都看着自己,宋澄抄起杯子,淡定道:“我灌水,顺便帮你们抱回来。不行吗?”
“可以可以。”
秦荔巴不得有人代劳。
可是……
段嘉小声指出:“你拿的杯子好像是温温的?”
宋澄理所当然地看回去。
不然呢?她自己的水还没喝完呢。
温向仪用来捂手的塑料杯不保暖,她又不能喝凉水,肯定要经常换水的啊。
以前没这样做,是前后桌容易显得刻意。
现在温向仪都是她同桌了,宋澄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职责!
把水杯的蓝色挂绳套在手腕上,宋澄揣着兜淡然离开,干活去了,完全不顾他人死活。
她身后,路过的谢日新回到座位上道:“澄姐好像在给温向仪当小弟!咋回事啊?”
隔个过道的齐岫道:“很简单,宋澄是想让温向仪学习上带带她。”
她的好朋友宋澄,就算去给班长当狗腿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后排的众人恍然,并深信不疑。
跟温向仪同桌后,宋澄就变得很忙碌,以一己之力,挑起高二五班二组四排的所有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