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举棋不定的大人在听得冯安的话后,不禁心中一愣。
如今楚时宴已然是权势滔天了,且之前两次清君侧都未曾成功。
眼下只怕对方不会按照“正确”的法子来夺得皇位,若是陛下真的出事,这楚时宴成了皇帝。
岂非是诛杀他们这些“异类”?
“丞相的意思是……咱们选择支持陛下?”一位大人试探着开口。
但是那陛下自小被皇后养着,那性子更是偏执的可怕。
之前便诛杀了不少威胁自己地位的人,甚至那位皇子似乎也命丧对方手中。
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帝王,值得他们效忠吗?
冯安因为之前侄儿的事情,如今已然打算坚定的选择帝王,所以在听得同僚的话后,他叹息一声。
“之前咱们选择摄政王,是因为对方骁勇善战,且位高权重;但如今……他被美色所获,只怕不如之前那般了。”
“如今本相已然决定向陛下投诚,若是诸位不愿意的话,便在楚时宴那个乱臣贼子身边等着送死吧。”
这些官员原本心中就徘徊,此刻见着冯安这样言辞凿凿,心下也计较起来。
如今陛下身边正好缺乏人手,若是他们选择支持陛下的话,他日处置了楚时宴他们便都是大功臣!
冯安如今自己已然战队,却也不会去强迫这些人做选择。
所以朝着众人扫一眼后,他朗声道:“多事之秋,若是诸位有别的心思,本相也不会怪罪,但是那楚时宴登基,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怕诸位小心决定才是。”
冯安扫了一眼天色,便婉言让大家离开了,自己径直去了书房。
……
而此刻被冯安提及的陛下,如今正在寝殿内。
“陛下,可要传御医?”我颤颤巍巍道。
实在有些不明白,这楚昭安怎么会那样护着我呢?
黑鹰扫了我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此事不宜被外人知晓。”
我听到这句话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接过那小瓷瓶准备为楚昭安上药,再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才会受伤的。
楚昭安朝我看了一眼,接着道:“给朕拿件袍子来。”
我看了一眼对方的衣袖反应过来,立刻出去了。
黑鹰沉吟一番才道:“陛下,今日刺杀一事虽说属下已然对宫人封了口,但按照如今形势,只怕不少官员已然知晓了。”
自打楚昭安成为“傀儡皇帝”之后,便有不少臣子买通了宫人。
楚昭安闻言,不以为然的摆手:“随他们去吧,朕恰好可以通过这事儿,看看还有谁是忠于朕的?”
当我拿着衣袍回来时,恰好听到这一句。
心中便笃定,今日之事都是楚昭安一手谋划。
他一方面是为了对付楚时宴,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观察朝中官员的举动。
我不动声色的上前,将袍子放在软榻之上。
楚昭安扫了我一眼,示意黑鹰先出去。
见此,我便也要跟着出去。
“站住!”
楚昭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纳闷儿的回头垂眸回道:“奴婢不出去?”
楚昭安没好气道:“你出去了,朕如何上药?”
闻言我抬眸,便瞧见了正在脱衣服的楚昭安,一时间有些慌乱起来:“陛、陛下,您……”
怎么还脱衣服了?
“朕不脱衣服,你如何上药?”楚昭安话中带着深意道。
我飞快扫了一眼他的手臂,有些纳闷儿……这手臂受伤,脱衣服作甚?
只见楚昭安脱下衣服后,便坐在了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还不上药?”
我脚下不禁一僵,就这样?
狐疑的扫了一眼他身侧的衣袍,不换衣服吗?
但瞧着楚昭安这幅有些恼怒的模样,我也不敢多问,只能拿起那金疮药颤颤巍巍的上前。
楚昭安此刻坐在软榻上,我靠在他身旁。
看着他手臂上那鲜血淋漓的模样,我将准备好的帕子浸透先为他擦拭了一番。
“嘶——”
他紧皱眉头,冒出一声来。
我吓得够呛,脑子突然发热直接吹了吹,然后抬头问道:“好些了嘛?”
楚昭安似乎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见他不做声,我将伤口擦拭完毕,露出原本的皮肤来。
那白嫩的手臂上此刻一道长长的伤疤,我迅速将金疮药均匀的撒在上面,然后道:“奴婢去房里那些纱布来,为陛下包扎。”
“哪儿来的纱布?”他诧异的问道。
“之前奴婢受伤,找御医要了些。”我淡然开口。
楚昭安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接着语气闷闷道:“日后朕不会伤害你了。”
朕会好好保护你,一如你之前保护朕那样。
我觉得楚昭安着实有些古怪,便转身去拿了。
当我回来的时候,楚昭安还是坐在那里,只是……
相比于刚才的衣裳半敞,此刻他、竟是将上半身的衣裳全都脱掉了,露出自己的身子来。
“还不来为朕包扎?”他轻轻皱眉开口。
我手里拿着纱布与剪刀靠近,低头将纱布缠绕在对方手臂上。
从始至终我都察觉到头顶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我,我不知道楚昭安究竟是何意思?竟是不敢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