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安轻轻摆手,招呼人上前来。
“你既是工部侍郎,便告诉朕,这辽州城与临沂城你可知晓?”
孟谨言虽诧异为何皇上突然由此一问?却也迈步上前,查看了一下地形图后,思索片刻这才道:“回禀陛下!微臣之前查看过相应的册子,这辽州城走势不高,且位于这条大河处,每年适逢雨季,便极有可能河水猛涨,导致许多庄稼与房屋被淹没,百姓颗粒无收……”
“所以这辽州城的赋税一直上不去。”
听得孟谨言说的这样详细,楚昭安时不时点点头。
我心道,这样耿直认真的官员,楚时宴竟是生生错过了,看来日后也走不长远。
楚昭安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这君臣二人聊的格外投缘。
半躺在床榻之上的我没有做声,只是偶尔朝着二人看一眼,孟谨言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我也没有放过。
或许在孟谨言看来,这楚昭安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自然什么也不懂的。
至于他,当时选择楚昭安,或许也是信了冯安的话觉得楚时宴过于残暴了。
但此刻这二人聊起辽州城来,楚昭安说着日后自己对那一块的想法,以及日后的进展。
也让一心想要干实事的孟谨言生出了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来!
“朕觉着这与辽州城相距二十里左右的临沂城,倒是个好地方,你觉得呢?”楚昭安并未说出我们之间的打算,反倒感慨般的开口。
孟谨言闻言,仔细看了看地形图,接着回忆了一番,这才开口:“陛下!这辽州城与临沂城虽然距离二十里左右,但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辽州城年年被洪灾影响,百姓生活的疾苦,但临沂城却是不一样……”
“这临沂城城池够大,且百姓不多,恕臣直言,倒是有些浪费这样好的城池了……若是打开贸易的话,临沂城应该会吸引不少商人。”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孟谨言。
孟谨言许是有些纳闷儿,楚昭安商议朝政时,我一个女子会在这里。
楚昭安能够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我也不希望这孟谨言因为我这个女子,对楚昭安产生不好的心思。
所以我便直言不讳道:“陛下深谋远虑,早早便让我在摄政王府潜伏,以做内线;我这次死里逃生,总算是不辱使命!”
楚昭安知我心思,便也点头,算是附和。
孟谨言此刻再看我,便少了些许轻视,他诧异的开口:“原来陛下竟如此未雨绸缪,微臣自愧不如。”
我知晓楚昭安觉得这孟谨言是个厉害的,也有心拉拢。
所以便下意识帮衬了一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希望陛下会成为孟大人的伯乐。”
孟谨言是个聪明人,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
所以他也大胆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陛下!微臣觉着若是可以的话,倒是能够将辽州城的百姓全都迁移至临沂城;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拯救那些百姓于年年洪灾之中,还能够增加临沂城的百姓数量;为日后展开商贸打下基础。”
“临沂城是个好地方,且常年来顺风顺水,如此风水宝地应该能够吸引不少生意人前去,届时临沂城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京都。”
我看方才还有些拘谨的孟谨言,此刻直接侃侃而谈。
似乎打算将临沂城这块地方用来大展拳脚,也让楚昭安能够看到自己的能力!
我跟楚昭安对视一眼,二人已心照不宣。
楚昭安示意孟谨言继续说下去。
孟谨言为官多年,却一直低调的很。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展拳脚的机会,便也激动起来:“虽然两处之间距离不大,但想要迁移百姓却并非易事;但辽州城的百姓年年被洪灾所害,所以微臣想要说动他们,应该不会太过艰难,只是……”
“这一旦决定迁移百姓,便需要动到许多银子,修建屋子,安排粮食……等等,都是用钱的地方。”
孟谨言不知楚昭安是否愿意出这笔钱,所以点到即止。
我看着他,微微点头。
这人不错,年纪不大,思量极多。
竟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楚昭安看了我一眼,接着才对那孟谨言道:“朕与玲香姑娘,之前便商议过,将辽州城的百姓迁移至临沂城中,避免历年洪灾;倒是没想到孟大人也能有这想法。”
孟谨言见此,只是附和,不再怀疑我的身份。
毕竟在他看来,能够想到国家大事这一层面,还愿意为了大谋前去摄政王府以身犯险的,又岂非是一般女子?
我看了一眼那地形图,这才道:“大人可知晓,这辽州城大概有多少户人家?又需要多少银子?”
这些年来,楚昭安这个皇帝形同虚设,许多银子都流入了楚时宴的府。
所以国库内的银子,该是不多,也应该谨慎着来。
我本以为这问题,孟谨言会不知,甚至打算回去翻阅册子。
却没想到他略一沉思便给出了答案:“陛下!如今应该还有三百户人家。”
“而这三百户人家中,应该老弱病残幼颇多;毕竟那辽州城乃是之前楚时宴的宴军起源地,一切年轻体壮的应该早早的就被带走充军了。”
这话说完后,孟谨言便愣住了。
似乎害怕,那辽州城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幼,会让楚昭安选择放弃。
前世一直为楚时宴谋划,所以我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一绝。
瞧出孟谨言的迟疑,我便接着开口:“陛下既有这个打算,便不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