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嘉凡的话,罗婧瑶从未怀疑过。
清晨的永庄村,空气中都透着新鲜泥土的芳香,只有在这个时候,这里才安静的像是一个村庄。
只可惜,这份难得的宁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警笛车给打破了。
警方接连几天的造访成功的让永庄村的居民从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现在习以为常,连出来看热闹的都明显少了许多,大多数人睡眼迷蒙的顺着窗帘缝隙瞄了两眼,便又转身回去睡下了。
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朱秀兰一边穿着外套,一边骂骂咧咧的穿过院子来到了大门前。
“要死啊!一大清早就过来敲门,让不让睡觉……!”余下的话,在看到门外那几位身着制服的警察后,就全都尽数吞了回去。
“朱女士,我们昨天在电话里联系过。”林嘉凡从吉普车上下了来,走到了最前方,客气的出了声。
“林……林警官。”朱秀兰仍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确定的视线依次掠过门外的这些人:“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这是搜查证明。现在警方有证据怀疑谭海龙与一起儿童死亡案、一起儿童失踪案有关联,还请朱女士配合我们工作。”林嘉凡把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
趁着中年女人低头仔细辨认纸上内容的时候,他一挥手,几名检验科的同事便鱼贯而入。
“诶?诶?!”朱秀兰想要阻止,却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警察径直进了主屋。
她不悦的仰起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林警官,你们前两天随随便便带走我男人也就算了,今天竟还这么粗暴的闯进我的家,公安局了不起啊?!”
“还有啊,你凭什么说我男人犯法了,就凭你们这张破纸吗?!”
话音落下,朱秀兰便情绪激动的把那张搜查证明撕了个粉碎。
白色的纸张碎片飘飘洒洒,可还没等那些碎纸片落地呢,林嘉凡就又掏出了一张递到了中年女人的眼皮子底下:“复印件我带了一沓,朱女士尽管撕。”
“……”
猝不及防的一下子,直接把朱秀兰给整不会了。
见她不接,林嘉凡也不恼,转而又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照片:“他叫何金哲。”
“他叫安平。”
“他叫小土豆。”
“不知道这三个名字、三张面孔对于朱女士来说有没有什么印象?”
朱秀兰脸上的表情有着一瞬间的慌张,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莫名其妙,我怎么会认识他们?”
“因为他们就是曾经被你丈夫侵害、甚至杀害过的受害者,朱女士当真没见过他们吗?”林嘉凡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十分直接的问了出口。
“胡说八道!”朱秀兰险些破口大骂,连带着脖子都跟着涨红了起来:“证据呢?你们把证据拿出来啊!”
一边的庞光有些看不过去她发疯,出言解释道:“我们有证人和证词能够证明您丈夫确实和这三个孩子…
…”
“证人?该不会是租我们家厂房私底下干着坏事的那帮人吧?”提到卢德黍等人,朱秀兰反倒平静了下来,只是言语间难掩讥讽:“你们宁愿相信那些人贩子和杀人犯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家老谭是个好人?”
“我现在就告诉您们,谭海龙他是个好人,是个称职的丈夫、称职的爸爸!你大可以在村里随便抓个人来问问,谁提到我男人不是竖起大拇指夸上两句的?”
“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了,因为这件事不可能是他做的。”扔下了这句话,朱秀兰转身就进了屋。
没过多久,她便带着睡眼朦胧的谭天重新回到了院子里,坐在了两个塑料凳子上就这么气哄哄的等待着警方的调查取证结果。
林嘉凡带着庞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到了屋子里去,空中偶有枯黄的落叶随风飘落,衬得相互倚靠的母子俩有些凄凉。
下一秒,一双运动鞋就出现在了朱秀兰的视线里。
“罗顾问。”掀开眼皮看了看,女人略有些惊讶的唤道:“你怎么会在这?”
“兰姐,您都说我是顾问了。”罗婧瑶微笑着回道,随后从旁边抽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离着二人不远的地方。
朱秀兰一时间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是不喜她的身份,但又实在是讨厌不起来她这个人。
这时,谭天忽然在自己母亲的怀中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想来家中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陌生的面孔,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刺激。
随着男孩那不甘的嘶吼和啃咬,最终朱秀兰还是无奈的松开了环着他的双手,任由对方躲进了院子东侧的杂物房里。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听着耳边那压抑而又颤抖的抱怨声,罗婧瑶垂眸抿了抿唇:“兰姐,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
“没有,海龙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朱秀兰抬起手迅速的擦掉了眼角沁出的泪水,微扬着脸斩钉截铁的否认道。
“所以,即便你和小天的住处外被人扔了死状恐怖的白猫,你也没有怀疑过到底是为什么?”罗婧瑶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去静静的看着她。
“那猫是名字叫何金哲的男孩杀了,然后故意扔在那里吓唬你们的。如果现在没有警方的介入,过两年等到这孩子长大了,你和小天会遇到什么状况,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眼下死的是猫,那之后呢?”
朱秀兰听到这话,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眼神开始了不自觉的飘忽。
“兰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是你一直在城里陪着小天康复治疗,而他却要自己独自一人留在永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