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呼吸仔细听着,大概判断着他在做些什么。
稀稀拉拉的是脚步声,坐在床上时会发出一点柔软床褥被压低的软声,还有开的低低的游戏音效声,一切交织纠缠,共同汇聚起一幅真实灵活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又一幕的放映。
坐在床上,孤爪研磨重又接起电话,
“…洗的时间有点久啊。”
猫又场狩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声。
下一秒,孤爪研磨很快跳了句话,冷不丁问道,“头发已经擦干了吗?”
黑发少年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水好多……很多都打湿在衣服上,黏哒哒的全贴着,待会儿还要去换衣服。”
猫又场狩似乎听到对面传来点轻轻的叹气。
“……好可惜。”
猫又场狩呆滞。
好可惜的意思是……不能面对面看见还是擦头发?
这么近的距离、打电话就算了,还面对面看……明明只要下楼去走一
段路就可以。
甩开心底这段无关联想,猫又场狩重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
“研磨的班级……修学旅行有定下来吗?”
孤爪研磨:没有,没有确定。?[(”
猫又场狩默默应了声,继续开始拿起毛巾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五一十透过听筒传递到另一人的耳边。
黑发少年的动作很轻很快,几乎能感受到松软的毛巾在柔软发丝间穿梭,孤爪研磨的手指点在膝上,不轻不重压下一点距离。
他垂着眼、没有去看电视上被连接的游戏,只是静静望着亮起的手机屏幕,那串代表着黑发少年的昵称。
这一次,终于勉强擦干了发丝的猫又场狩呼出一口气,拎起粘在身上的衣服领口,就要脱掉换一件。
而手机另一端的人突然开口,“头发、已经擦干了吗。”
猫又场狩对他并不设防,应了声,“是的,现在去换一下衣服。”
他一边在找睡衣一边嘀咕着,“毕竟全是水……穿在身上就一直黏着,很不舒服。”
电话另一头没有声音。
猫又场狩也没有多在意,只以为孤爪研磨是睡着了或是等累了暂时下线。
等他换完衣服后重新回到床上,拿起手机、通话显示继续中,他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敏锐的捕捉到一点来自电话另一头的细微声音。
这道声音仿佛被压着,并不很大。
但却又让猫又场狩总感觉无比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般。
最为明显的是喘息,由轻至高,然后是沉沉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
猫又场狩指尖抽动、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了亮着屏的手机上。
……布丁头,似乎在做些什么。
另一端,孤爪研磨的确在做些什么。
在他手上、握着一团被揉皱的布料。
它们比起猫又场狩昨日在游乐园时见到的泥泞皱巴的模样已经干净了不少。
顺滑材质与柔软触感促使其拥有良好的恢复性,握在手中,一点一点蹭着,然后被附着上一点潮湿黏腻的晶亮东西,难以忽略。
眯起眼,余光瞥过他的人似是想到什么,慢吞吞拿起手机,对着这件被揉皱的布料拍下一张照片。
[From布丁头:图片.jpeg]
突然跳出一条新短信,猫又场狩疑惑了下,点开一看,还是孤爪研磨。
不太明白明明已经是在通话但为什么孤爪研磨又再次发过来了一条短信,黑发少年毫无防备地打开了它。
甚至因为图片本身像素度不高,他还点了下查看高清原图。
骨节分明、指节修长的一只手上,正生生握着一团被揉皱的布料。
布料是浅蓝条纹,质感顺滑,在相机成像时色差较低。
布料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其上沾染的一些不明液体。
粘稠的、晶亮的,也是黏腻的。
隔着手机屏幕,猫又场狩似乎又被拖回了那个狭窄逼仄的洗手间隔间,带着点麝香气的味道混杂着清新的薄荷香,向外蔓延。
不、不是已经丢掉了吗?!
看清全部的猫又场狩眼瞳睁得大大,整个人近乎有点不可置信。
他面颊涨得通红、耳尖也红彤彤的,盯着那件被他以为是丢掉的衬衫与衬衫上面他绝对不会陌生的东西,整个人颇有些哑口无言。
居然、居然直接把这个发给他。
也太奇怪了吧,布丁头。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黑发少年支支吾吾,视线不断躲闪着,又情不自禁绕回其上,余光都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么一发,布丁头刚刚的喘息与沉重呼吸声、究竟是在做什么也就一清二白了。
明明只是打个电话居然还能这样——
猫又场狩再次成为一只自闭黑猫球。
“居然用衣服……也太过分了。”
黑发少年的声音压低、被掰碎了般东一块西一块传来,在耳侧听的不清晰,但还是有人捕捉到了。
“衣服……也给场狩了。”
“……要报复回来吗?”
猫又场狩哽住。
衣、衣服什么的,虽然孤爪研磨的确有一件衣服在他这里,是昨天脱给他换的那件宽松运动外套。
但是怎么想…用那件衣服做这样的事,只是为了报复……
猫又场狩的理智与感性开始交战。
……只有他在被把控,也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