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太后可能只是看您太困,索性留您在宫里一晚。这话若是跟您说被拒绝的几率太高,张相身份毕竟在那,太后开口他一般也驳不了。”
若云点头,算是听进去美璃的安慰。美璃见若云稍微开怀,继续说:“我倒是觉得,张相蛮体贴的。”见若云疑惑的目光,美璃笑了。“自从张相进了粹景宫,除了因礼节拜会了皇后娘娘,就一直在外间等你醒。”若云一愣,挺意外的,美璃瞧她的表情也知道她的意思。“这事情可不是我打听的,估计现在不止满宫,宫外也得有不少人知道。”美璃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认真,“你觉得只有清会利用众人的口舌吗?我猜就算张相之前不会,现在应该也会了。”若云挑挑眉,虽然对美璃的话存疑,但这道理没错。
晚间——清雨阁
若云总觉得自己这么困倦有疲累的缘故,从而以不浪费清雨阁的理由选择入夜住在清雨阁的厢房。厢房里有地暖,热烘烘的,就算是寒冬,盖一床薄被也足够。若云很喜欢在冬日里住清雨阁,玉清总觉得两人住太近不好,但也不愿驳了她的意,只好随她去了。所以若云很熟悉,晚上也不用荷衣几人守着服侍,打发她们回清新小苑去住,至于阿竹,琴衣安排妥帖,若云也省心。
玉清不在,若云放肆的多。白日里若云睡的多,困得不行,入了夜倒挺精神,自己拎了盏灯去清眠阁里的未央堂看书。玉清的藏书众多,朝堂政论也有,怪力乱神也有,用玉清的话说,博览群书,博采众家之长。
若云只是突然兴起,所以只是随意挑了卷,就摆在书案上,应该是玉清常看的。若云施施然点了烛火,翻看手里这卷书,字迹清楚,潇洒飘逸。“果然是新写的琴谱。”若云来了兴致,喃喃着。玉清平日里常翻阅的是古谱,但若是记下来就会誊写,未央堂里总搁着一卷空白的书,留给玉清用。
“想来清潋是在宫里的。”若云说着就起身寻找。果不其然,清潋就放在不远处,若云轻轻调了调弦,音准是对的。若云的手便按在琴弦上,弹奏起来。琴的音色总是比筝要闷一些,但清潋的音色清越,更显得清丽脱俗些。
曲调悠扬,远远传开。不过是刚踏进清之宫的大门,张林便听见了若云的琴声。一直在门口等待他的琴衣迎上来。张林身后捧着文书的阿竹往侧边站了站,率先向着琴衣俯身行礼。琴衣虽说没有品阶,但在宫里呆了这几年,也能被小侍女们尊称句姑姑了,阿竹怎敢怠慢。
琴衣的目光在阿竹身上转了一圈,笑盈盈的看着张林,福身行礼。张林点点头,仔细的听着悠悠的琴声。“应是公主在弹,王爷不在宫中,能碰那琴的只有公主了。”琴衣见张林很感兴趣的样子,开口解释,“相爷请随我来,今晚公主定了住在清雨阁。”
张林跟着琴衣往里走,闻言挑了挑眉:“那琴?”“能传这么远的声音,且声音清越的只有王爷的清潋了。”琴衣自是有问必答的,“清潋乃千古名琴,王爷平时不让人动的。”这话说出口,琴衣也感觉她说的有些多,就闭口不言了。
张林眼中的兴味更浓,但看琴衣的背影略显得局促不安,轻轻一笑,声音很轻,顺着风飘走,没让前面这个小姑娘发觉。“快到了?”张林感觉琴衣的步伐慢了下来,问。“这里是王爷的居所清眠阁,清雨阁就是左侧这间。”琴衣往张林的身侧错了错,道。
“琴声从那边传出来,本相去看看夫人。”张林说着,抬步就要过去。琴衣惊讶的抬头,来不及说话就挡到张林面前。“怎么?本相的夫人去得,本相去不得?”张林此时才有一点点不悦的神色,更多的是好奇和试探。“那边是王爷的书房,相爷体谅,书房重地,没有王爷允许,不敢擅自让您进去。”琴衣没有再跟张林对视,低下头,但坚定的挡在张林身前。
张林本就不是非去不可,擅闯这种事不到非必要不会发生。琴衣的话说到这份上,张林也就顺台阶而下:“本相只是想借书房处理公文,若是不能进书房......”琴衣一向周到,知道张林和若云要来清雨阁小住,自然准备妥当。“在厢房为相爷准备了笔墨纸砚,若是相爷需要笔墨伺候也是有的,只是相爷带了侍从,自然不需要多的人了。”
张林本就不是多事的人,琴衣又妥帖的准备好到这地步,自然从善如流。琴衣便告了退,去清眠阁里寻若云。
若云正敛着眼,手按着微颤的琴弦沉浸在余音中。琴衣没打扰,静立在一侧等若云开口。待若云睁开眼便看到特意选在若云一眼就能看到她的位置上的人。若云瞧她那个十足十故意的模样就想笑:“琴衣,相爷迎进清雨阁了?”若不是若云嘱咐,琴衣安排好一切就应该休息,哪里会在门口等着张林,然后还能说出笔墨伺候这样的话。
“若非相爷带了侍从,公主就能看到琴衣伺候相爷笔墨了。”琴衣闷闷不乐的说,看着若云的眼神委屈巴巴的。“这画面倒是鲜见,清儿的笔墨你们可都躲懒的。”若云看她的样子觉得实在可爱,这画面想象出来也蛮好玩的。
若云起身,琴衣才发觉若云披风下才穿了单薄的中衣,顿时有些着急:“公主,夜深露重的,您也不怕着了风寒?”赶忙上前拢好若云的披风将人裹起来。“不觉得冷呢,正好回去泡温泉。”若云拉着琴衣的手吹灭书案上她刚刚点亮的每一盏灯,将琴衣挂起来的灯塞回琴衣手里,“走啦,回去后你也去休息,不必等着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