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南海平静如镜,星光点点,映照在海面上,宛如一片银河。
刚刚看了一大批审判单的阎王冥川君,卸下身上的黑色长袍,正站在离冥殿不远泛着微光的南海海面上,悠然欣赏着闪烁的星空。
他披着乌黑的长发,白衫飘飘。
冥川君抬头仰望星空,眉宇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威严,深邃的眼眸中反射着星光,好一幅二十出头少年俊美的模样。
“这满天繁星,好美。” 他自语着。
地府负责掌管生死轮回,冥川君作为地府之主,掌管生死轮回的大权责无旁贷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相较地府的鬼哭狼嚎和事务的繁重,此时还是这里宁静自在。
冥川君伸着懒腰,尽情呼吸着海面上凉凉的新鲜空气,悠闲地走在海面上,洋洋得意地欣赏着戴在手上的一颗水行珠。
这颗水行珠产自南海,千年才产一颗,是南海龙王下棋输给的冥川君。
淡蓝的水行珠晶莹透亮,被一根灰色的细麻绳衬托的倒不像是一颗珍贵珠子。
一想到龙王当时那一脸心疼的样子,阎王不由得笑出了声。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遮住了明亮的月光。
大风呼啸而至,肆意掀起海面的波涛,也掀得阎王东摇西摆。
冥川君试图在汹涌的海浪里保持身体平衡。
不一会儿,暴雨袭来,一缕带着生命的气息,微微泛着白光从天空飘入海里。
虽说戴着水行珠可以在海里自由行走、衣服不湿,可这天上的雨对水行珠而言是不起作用的。
冥川君无处可逃,被大雨瞬间打得湿透,狼狈不堪。
正准备要走之时,冥川君发现渐渐消失在海浪中的那一缕微光,误以为是龙王,暗骂他小气,以一场大雨的方式来赶走自己。
这一缕生命的气息在翻腾的海里游荡。
一条海鲫鱼正不停地张嘴闭嘴,艰难地产幼鱼。
这一缕生命的气息随着水泡泡进入了这条海鲫鱼的肚子里。
她在海鲫鱼的肚子里乱窜,嘀嘀咕咕道:“我记得我自己落入凡间,目的是为了做人修行来的,可人长什么样子?我又如何成为人呢?”
她好奇地看着即将出生的鱼儿,担心自己伤到它们,于是用自己的意识心甘情愿化作了一条待出生的鱼儿,在海鲫鱼母亲的努力下顺利产下,成为了一条小海鲫鱼。
风浪不断冲击着刚出生的鱼宝宝们,海鲫鱼母亲不停地游来游去,将鱼宝宝们重新聚集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波巨大的海浪汹涌袭来,这只由一缕生命的气息化作的小海鲫鱼在风浪中不断挣扎着,迫不得已离开了群体。
此时,地府冥殿外,判官任怨,右手稳稳地捧着一摞刚整理好的审判单和厚厚的《生死簿》,左手拎着一一个精致的盒子,站在冥殿之外静候阎王名川君的到来。
判官任怨的身影被石柱上跳动的火把拉长,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摇曳的剪影。
忽然,冥川君狼狈地闪现在冥殿门口。
威严凛然的冥川君此刻全身湿透,头发凌乱。
判官任怨偷瞥了一眼,强忍着笑意,小抿着嘴唇,两撇“八”字胡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想要关心几句,自知冥川君好面子,低头目光下垂,保持沉默。
冥川君施法,一圈淡红色的光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转瞬间,湿漉漉的衣服已被烘干,散乱的头发也恢复了顺滑。
他理了理衣襟,然后抬起头来,恢复了一贯的威严,面无表情地看着任怨,问道:“有何事?”
任怨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审判单和《生死簿》稍微举高了些,恭敬地回答:“阎王殿下,向您汇报三件事情。”
“请说。”
他礼貌回答:“这第一件事是刚刚《生死簿》上突然金光一闪,新增了一条生命。”
冥川君伸手稳稳接过《生死簿》,书页在他指尖下轻轻翻动,发出细细的沙响声,没一会儿,停在了最后一页。
任怨边说边跟着阎王进了冥殿。
尽管生命之数曾一度庞大无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因素开始逐渐削减这个数字。有的鬼魂因累积了深重的罪孽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有的不幸沦为妖魔的食物,被无情吞噬;有的因为种种不可预测的原因,化为飞灰,彻底消散于无形之中
新生命的到来,意味着新的希望、新的血液和能量的注入,这对维持三界平衡来说,绝非小事。
有了新生命,能为三界注入新的血液和能量,冥川君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不已,饶有兴趣地问:“嗯~请问是什么?”
任怨微微俯身,道:“回阎王殿下,是一条鱼。”
“好!欢迎!”阎王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任怨见状,便继续汇报第二件事情:“这第二件事,这些审判单是我刚刚审出来,请您过目。” 说着,他递上了厚厚的一叠审判单。
阎王坐在冥殿之上,双手递过审判单,一边认真地审视每一条判决,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可以说第三件事了,我听着。”
任怨犹豫片刻,声音里带着些许尴尬,道:“这第三件事是,霜雪仙子刚刚来过地府,四处找您无果,让我把这一盒绿豆糕给您送来。”
阎王瞥了盒子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拿去吃吧。”
判官任怨却似有为难地看着手中的绿豆糕,微微皱眉:“霜雪仙子特地交代让我务必把绿豆糕送到您手里。”
“我不喜欢吃绿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