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的玻璃门紧紧合上,泛着淡淡的莹绿色光芒,门内一片黑暗,隐隐有毛骨悚然的挤压声自室内传来——就好像有肉|体在被极致的压力压爆。
池柳淡然地翻了页书——他想起温溪后来提过,齐藤的能力是压力控制。
这其实是很可怕的能力,但,那个玩家
可以控制祂们的大脑。
有这个能力在,那个玩家几乎可以突破任何非特级副本。
池柳想起什么,看向箱箱,温柔地问道:“你的原型是水母?”记得在游乐园,这个小朋友总是拉着他问喜不喜欢水母。
箱箱一顿,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我是没法长出毒腺的箱水母……”
池柳揉了揉他的头:“没有毒腺也很可爱啊。温溪对你说了什么?”
水母不存在传统意义上的大脑,没有大脑,当然也就不会被控制。
如果是他来设计副本,他也会把箱箱放在最关键的位置。
箱箱更紧张了:“要我在最关键的时刻保护你......”
他没有毒腺,只能用迷药。
温溪姐姐说要他不要有压力,即使做不到也没关系,还会有别的同伴接手。
但他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了,绝对没问题的!
他绝对、绝对会保护好小池。
池柳揽住少年,笑着道:“真可靠啊。谢谢。”
箱箱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能、能帮上忙就好!”
这么没用的他能帮上忙,真的太好了!
话音刚落,被黑暗浸透的玻璃门突然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碎裂声。
与此同时,远处的游轮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接着,一只脚踏进了露台,池柳眸色一冷,箱箱身体紧绷到极致,正要按照原计划将原型整个爆开、拦在池柳面前,身体却猛然僵住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儿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浑身是伤,脑壳也缺了半个,露出恶心的脑花——即使他能控脑,那些副本还是给他造成很多伤害,大量削弱了他的能力对人体的伤害程度。
但现在,难搞的家伙们已经被他解决了!他现在的对手只有——
他背着手看向池柳和箱箱,脸上竟然浮出某种和蔼可亲,他笑呵呵道:“好久不见了。你们都是。”
箱箱睁大了眼睛,身体整个在发抖,他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将他解剖了无数次的玩家……
他没有大脑,可是有神经,这个玩家切碎了他每一根神经……
好可怕、好疼…….
池柳眯了眯眸子,平静地站了起来,将颤抖得快要碎掉的箱箱整个挡在了身后。
他一只手伸进口袋,摩挲着一只眼珠和一截指骨——这才是最后的防线。
他敢把自己当做诱饵,是因为他信任他的伙伴、也信任初祈。
老头儿痴迷地看向池柳:“你的大脑非常美丽,天知道我那时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有直接吃掉它。”
池柳挑了眉:“为什么不吃掉呢?”口袋里的指骨已经有愤怒的触手萌芽,池柳用了很大力气才压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得到更多信息。
玩家面上划过道变态的嫌恶:“司令官那家伙说,你的身体日后会孕育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得等到那时候,才能
剖开你的身体、把它挖出来。”在它降生前、把它剖出来!
池柳的手下意识覆上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眸冷得快要结冰——他的身体里第一次涌动起如此强烈的杀意——他要这个人死。
现在就死。
“你们的副本失败了,”玩家一步步朝池柳走来,他盯着池柳快要流出口水,眼眸发出异样的光:“现在、是我的收割时间——”
池柳的大脑被控制,眼眸瞬间变得无意识,放在口袋里的手缓缓松开——
深蓝的触手再也控制不住地向外蔓延……
玩家的手就要碰到池柳的一瞬,一条小小的浅蓝触手在深蓝触手之前,狠狠插入了玩家的脑花里迅速融化——
老人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他发现,他的能力失控了!
箱箱颤抖着身体,却坚定地挡在了池柳面前——他终于、长出了毒腺……
温溪齐藤终于等到玩家对池柳发动一次能力,他们快速冲了出来,很快从已经快要融化的玩家身体里捞出那颗大脑保存信息。
两颗掉落的蓝色眼珠死死盯着池柳和远处那座游轮,玩家手环闪烁着耀眼的红光。
游轮上布置的武器似乎已经启动,江上蓦然卷起滔天巨浪。
明明身体已经被毒液溶得七零八落,还未脱离脑花控制的蓝眼珠里却不知为何仍然浮起某种诡异的兴奋——就好像,还没到最后失败的时刻。
池柳太阳穴疼得突突直跳,却还是盯着那两颗眼珠,面上浮出冰冷嚣张的微笑:“很遗憾,信号被屏蔽了,那些数据无法传送。”
明明知道那些陷阱大概率无法对祂们最至高无上的邪神产生作用,为什么不干脆在那个世界随便挑选一个副本进行测试、非要跑到休假世界招惹初祈呢?
做过研究员残存的本能只告诉池柳一个理由:样本和数据。
想最高效研究可以最大程度作用于祂们的武器,初祈是最合适的样本。那些武器即使无法对初祈造成任何伤害,也能从他身上得到最珍贵的数据。
玩家大概率已经可以在两个世界里实现通讯了。
池柳一步一步走上前,狠狠踩爆了那两颗终于弥漫出愤怒与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