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送梁玉珍出门口时,只打开一扇门,虽然三楼只有他自己住,走出门口,他还是有所顾忌。
“我煮的面条还好吃吗?”孙维厚无廉耻再次问梁玉珍。
梁玉珍气鼓鼓的说不出话。
“下次还上来,我还会下面条,让你做客厅沙发的女主人。”
“呸,你少啰嗦。”梁玉珍说完往一楼走去。
看着梁玉珍美丽背影,孙维还是有所眷念。
孙维嫌弃梁玉珍穿邵东阳的旧衣服。他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让梁玉珍换上。
“好漂亮的红裙子。”梁玉珍眼前一亮。
“是我妈的,拿去穿吧。”孙维说。
“你妈知道骂死我。我还是穿回邵东阳的大衣吧。”
“叫你穿就穿,我最烦啰嗦的人。”
梁玉珍只好乖乖地穿上,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好看。
“如果我穿着这一身红裙子逛街一定很耀眼吧。”梁玉珍兴奋地说。
“不许你穿给别人看,只穿给我看。”孙维不高兴了。
“那穿得再漂亮有什么意义,不就是别人说的锦衣夜行,发达不会回乡吗?”梁玉珍说。
“发达回乡招人嫉妒呢,不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又想勾引谁了。”孙维哈哈大笑。
“亏你读过几年书的人,穿得好看是对自己尊重,也是对别人的尊重。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呢。”
看在红裙子份上,梁玉珍并不太责怪孙维。虽然刚才喂面给她吃时,十分粗鲁。
他还好意思问她甜的,还是咸的。说实话梁玉珍自己都尝不出味道,舌头早已麻木,最怕吃辣椒。
如果是放红糖,甜面条也挺好吃的。
孙维说他妈妈回来都带新衣服,穿几天全放在衣柜里,梁玉珍喜欢穿哪件就穿哪件。
梁玉珍说外面还很冷,穿着裙子回去怕感冒。孙维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棉织披风,为她披上。
梁玉珍瞬间觉得自己脱胎换骨,是一个明星。孙维看着明媚动人的她,情不自禁拥入怀里。
“乌鸦变凤凰了,真不想到你是乡下妹。”孙维嘴角露出邪笑。
“你是赞美我,还是贬低我。我不觉得乡下妹有什么不好,你也只不过小镇青年。靠着父辈有点出息,沾他们的光而已。”梁玉珍不露声色回击孙维。
“你说什么呢!我啥事都靠自己好不好。”孙维显然生气了。
“怎么不高兴?我就不能说你半点不好。你十全十美怎样,貌似潘安,富比范蠡。”梁玉珍换了一副笑脸,她觉得眼前的男生也有可爱一面。
“想不到你还有点文化呢。”孙维笑着说。
“难道乡下妹除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之外,不能认识几个字,看几页书?如果不是家里重男轻女,我可能有不一样人生。
爸爸妈妈忙着生小孩,照顾弟弟妹妹却全部落入我身上,想想都怕,别人玩耍,我要帮弟弟妹妹换尿裤,看好弟弟妹妹,还得兼顾家务。”梁玉珍说。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何必感慨身世呢,坐到沙发歇会吧。”
孙维说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不快乐的,他虽然是独生子,但爸妈也经常给他烦恼。
孙维想起小时候,爸爸莫名其妙三更半夜打妈妈。
他常躲在床底吓得不敢出声。但天亮了,妈妈又会为爸爸煮好面条,伺候他吃饱,恨不得帮他擦掉嘴角的汤汁。
那时候孙维看不起妈妈,觉得她是个胆小鬼。爸爸打她,她还笑脸相迎。
爸爸在家里更加横行霸道,有时夏日炎炎,爸爸也不顾中午日上中天,妈妈做菜稍微咸一点或者淡一点,便大发雷霆。妈妈似乎习惯爸爸的脾气。爸爸发火,她便回到房间躲藏,爸爸便跟着进去质问她。
有时虽然能听到妈妈难过的声音,但每次过后,妈妈装作若无其事地,装得更加开心。
孙维从小恨妈妈,认为她助纣为虐,爸爸才会没日没夜毒打她。
当他在蒲坑村看到梁玉珍哭着喊自愿的时候,孙维又想起小时候每个难过的午夜。
看到梁玉珍美丽的眼睛,一张无辜的脸。他想怜她,但想起爸爸的拳头,一度陷入痛苦的矛盾中。
梁玉珍坐在沙发上,孙维靠近过来,这次他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孩子寻找安慰,人们内心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孙维要送梁玉珍到门口,梁玉珍还嘱咐他小心感冒。
但是看到梁玉珍就要离开,孙维又想奚落她。
这算不算是爱。
梁玉珍穿着红裙子走下楼梯时,二楼的楼道,男老师在那里抽烟。
他看着梁玉珍走下来,似笑非笑,令人头皮发麻。
“要不也到我屋里坐坐。”他对梁玉珍说。
“坐你条毛。”梁玉珍说着一脚踹到他裤裆。
男老师弓着背捂住裤裆,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想我到你家坐,好歹有张红沙发。”
梁玉珍说完噔噔跑落楼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灭了全世界的男人,最不能忍受那些男人怪异的目光。
走在小镇街上,梁玉珍倍感孤单,今天她从小黑屋出来,军伟却又关进去。
她心里十分矛盾,现在回到村子,三姑六婆不指指点点,都无法过这一关,婆婆不用说,定想把她吃掉。
她在街上逛了一圈,冷冷清清,有几个老色鬼想看她又不敢光明正大看。明明张东,却故意西望。
她走到猪肉档,还是先买点猪肉回去,难得到镇上一趟,不能空着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