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明面不改色,哈哈笑道:“是是是,是徐某说错话了,这次主要还是得感谢通判您,若不是您不计前嫌,我恐怕也活不到如今……”
赵通判眯起了双眼,视线幽幽看着徐崇明,施施然道:“徐员外,有些废话咱们就无需多说了,这次放你离开扬州城,大人那边之前答应你的数,你应该还记得吧?”
“自然,自然是记得的。”
徐崇明陪着笑脸,没有丝毫的不情愿,缓缓道,“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十万两黄金和人马,等您下了船,便可送去知府大人的老家,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此事,您只管放心就是!”
“嗯,大人的那部分,我自然是会送到他的老家,没什么不放心的。”
赵通判手里拿着一份文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座椅扶手,慢条斯理道,“只是你下船的时候,恐怕还得需要本通判手里的通关文书,才能顺利出城,更何况,你带走了这么多箱沉甸甸的金子,这条路恐怕是不好走啊……”
徐崇明这般精明之人,如何会听不出来此人的言下之意,眼前的老狐狸早已经盯上了他手中的黄金,能熬到这一刻开口,也是不容易了。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通判大人放心,您的辛苦费我怎会不好好准备呢?早就已经备好了!”
“是吗?那么,徐员外给本通判,准备了多少呢?”
赵通判极其直白地问出了口,几乎没有给徐崇明留一丁点的颜面。
毕竟,在他看来,徐崇明这样的商人,也就只有有钱这么一点点的价值了。徐崇明一贯喜欢做小伏低,极为擅长吹捧,出手又十分阔绰,渐渐地,也就养大了他们这些为官之人的胃口。
徐崇明看出了赵通判的试探,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喝酒的手也不禁有些颤抖了起来。
他眼神紧张地看着赵通判,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通判以为,多少比较合适呢?毕竟这一路辛苦的是您,这个数,自然也是您来定比较合适了……”
赵通判呵呵一笑,随后朝着他伸出了一只手,道,“那就这个数吧。”
徐崇明见状,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笑道:“当然……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
“确实,区区五万两黄金,对于徐员外而言,自然是不值一提的。”赵通判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崇明的笑彻底僵在了脸上。
原来他是要五万两,而不是他以为的五千两黄金。
那可是黄金啊!
便是他说好的五千两黄金,也是赵通判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巨大财富,足够他全家在扬州城富足的安度晚年,可偏偏,他要的是五万两黄金。
徐崇明笑容僵硬的脸上,微微眯起的眼里,迅速闪过一抹阴厉狠辣之色。
他继续给赵通判倒酒,赔笑,习惯性地吹捧他,将他的心吹得一阵飘飘然。
然后,徐崇明道:“区区五万两黄金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通判不如将我手里的五十万两黄金,全都拿去?”
赵通判脸色通红,依然有了几分醉意,他拍拍徐崇明的脸,笑嘻嘻道:“我知道……你要拿这些金子去巴结镇远大将军……五万……再加那十万……怎么也……够用了。”
“嗤”
一声轻微的,像是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的声音。
徐崇明笑着将匕首捅进了赵通判的心口,道:“放心吧,赵通判,您想要的金元宝,我改日一定烧给您,加倍烧,别说五十万了,就是五百万,五千万……我也一样能烧给您!”
赵通判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此刻笑容宛如蛇蝎的徐崇明,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胸口的匕首拔出,然后,再狠狠插入、拔出、再次插入、再次拔出……
鲜血喷溅在他那张布满了谄媚笑容的脸上,他的眼里却满是嗜血的癫狂之色,仿若来自地狱最可怕的厉鬼……
……
今日,纳兰府邸的认亲仪式办得很大,整个纳兰家族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几乎全都到场了。
姜晚宁被纳兰锦玉牵着手,带到纳兰家祠堂时,被里面坐满了的陌生人以及那巨大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纳兰世家在扬州城从商多年,算得上是百年世家了,因此家族庞大人丁兴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纳兰家族的宗旨就是互相团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很少有内斗之事发生,就算有一些小摩擦,也不会放到台面上来,大家表面上都是十分的和气团结。
堂上,纳兰家的家主,各位老爷以及夫人,还有一众小辈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了,可是每个人的脸上却一团和气,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各自脸上都带着随和的笑容。
可即便如此,如今的姜晚宁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女孩,面对这么多的陌生人齐刷刷地注视着自己,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寻找齐渊的身影,想从他身上寻找一点安全感,但一转头却只看见了纳兰青藤。
齐渊并不是纳兰家的人,所以如今这个场合,并不适合他的出现。
“别害怕……没事的……”
看出了姜晚宁的紧张,纳兰锦玉小声地在她耳边安抚道,示意她不必太过紧张。
纳兰青藤也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放轻松不必紧张。
“晚晚,快过来,到母亲的身边来。”
这时,纳兰夫人朝着姜晚宁招了招手,随后直接起身一把将她挽在怀里,笑容满面道,“给大家介绍一下,从今以后,这便是我纳兰家长房嫡出的女儿,纳兰晚玉。”
众人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