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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姣醒过来的时候,嗓子疼得像是刀割.
她张唇的同时挥动右手,床头柜上的被子被岑姣拍动,发出声响。
“姣姣,你醒了。”是陈玉生。
岑姣看向那双满是焦急的眼睛,颇有几分费劲道,“魏炤呢?”
三个字,让她的喉咙疼痛不已,好似钝了的刀子顺着她的咽喉滑动。
陈玉生被岑姣问得一愣,他微微皱眉看向面前的人,有些不解为什么岑姣醒来的第一件事,是问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人。
“听蔡老板说,魏炤回家去了,要半个多月才回来。”
岑姣闻言缓缓坐直了身子,她抬手攥紧了陈玉生的袖口,“他回家了?什么时候?”
因为说话时的焦急,岑姣又感受到喉咙处的血腥气上下不停翻涌着。
“你进山那天的白日。”陈玉生虽疑惑,可看着满脸严肃的岑姣,仍旧是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中午的时候,蔡老板开车送他去的机场。”
岑姣眸光轻闪,她缓缓松开了扯着陈玉生衣服的手。
急促的气息也渐渐变得平缓,如果是蔡宇杰亲自送魏炤去的机场,那么他人不该会出现在峡谷中。
难道,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不成?
岑姣平放在身侧的手指忽地跳了跳,像是某根神经忽然被触动。
见岑姣垂眸不再说话,陈玉生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开口,“先生听说你独自进山也赶来了,你现在醒了,我去通知他一声。”
岑姣没动。
陈玉生见状便当她是默认,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陈玉生快要推开门的时候,岑姣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我找到了入药的菌子,你们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已经交给师傅炮制去了。”陈玉生答道,他又等了一会儿,岑姣没有再说话。
见岑姣没有抗拒自己去请赵侍熊的事情,陈玉生心底松了一口气。
生为岑姣的朋友,陈玉生自然希望岑姣能够同赵侍熊将矛盾说开,毕竟若回到从前,岑姣该有十分光明且绚烂的一生才是。
而不是像现在那样,一个人,守着个破花店,一眼都能看到头去了。
陈玉生离开后,岑姣紧绷的后背才缓缓松了两分。
她不再遮掩满脸的疲累,而是缓缓向后靠,柔软的靠枕在岑姣躺下来的瞬间将她包裹。
在那温柔的包裹下,岑姣悠悠吐出一口气。
她闭上眼,睫毛卷翘,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来。
光是看着她的身影,便觉得坐在床上的人实在是累极了。
只是等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那一份疲累便又消失不见了。
重新睁开眼的岑姣,又变成了从前那副模样——清冷疏远,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姣姣。”等屋内应了一声,敲门的人才推开了门。
赵侍熊坐在轮椅上,见岑姣抬眸看过来,笑了笑。
推着轮椅的陈诺想要将赵侍熊推进屋子,手背上确实传来温度。
赵侍熊抬手拍了拍陈诺的手背,“你去做别的吧,我和姣姣单独待一会儿。”
陈诺闻言道了一声好,她抬眸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女人,而后替赵侍熊关上了门。
……
“医生说你累得狠了,没什么大事。”赵侍熊停在了床边,他看向床上的人,眼底一片慈祥和蔼,“姣姣,你为了爷爷这样拼命,我……”
不等赵侍熊温情的话说完,岑姣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她开口打断了赵侍熊的话。
“赵先生,先前陈玉生来找我,说的是只要我能帮你们找到入药的菌子,以后,就再也不会来烦我,我与您之间所有的恩情也好旁的也罢,都一笔勾销,这话可还当真?”
赵侍熊被岑姣的话说得一愣。
他倒是没想过,进山一趟,岑姣对于自己的态度反倒更加冷漠了。
“姣姣……”赵侍熊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岑姣确实已经垂下眼,她主动提起了当年让她和赵侍熊产生龃龉的事情。
……
岑姣二十二岁那年,赵侍熊同她说,当年她母亲有一祖传的镯子,被那些拐走她母亲的人抢走了。
他想领着岑姣进村暗访,看能不能找到祖传的镯子。
岑姣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爷爷,这事儿咱们报警吧。单凭我们自己,太危险了。”
赵侍熊却是十分坚持,“法不责众,更何况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姣姣,你若是害怕,那我找旁人陪我一起去,那镯子说什么爷爷都是要找回来给你的。”
见赵侍熊这般坚持,岑姣哪能让他去为了自己母亲的事情奔波,自个儿却当甩手掌柜。
两人在准备好一切,在三天后启程去了黔州流黄县。
只是到了流黄县,离当年岑姣母亲被拐走的山中小村还有一大截距离。
那个村子坐落在深山之中,还没有通车,有一截,得自个儿爬或是坐驴车。
赵侍熊年纪大了,爬不动山,两人在流黄县寻了个那个村子出来的人,租下牛车,请人带路。
那个年轻男人黑黢黢的,看不出年纪。
在岑姣与他交谈的时候,男人的视线一直上下打量着。
“我爷爷是来寻亲的,想请你当我们的向导,领我们进山,我付你一千的报酬。”说着,岑姣低头从小包里摸出了五张纸币,“这是定金。”
看到钱,男人的视线终于从岑姣身上移开,他看向岑姣手中的纸币,抬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