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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姣醒来时,发现自个儿手脚被绑,脑袋还顿顿地痛,倒也不惊慌。
事情已经这样了,惊慌也没什么用。
现在更要紧的,是想办法离开,然后带着赵侍熊离开这个村子。
岑姣低头去看手上的绳结。
视线触及那捆得十分牢固的绳结时,岑姣愣了一瞬。
这村子里的人,竟是能绑出这样一个标准的绑人结吗?
只看了一眼,岑姣便放弃了挣扎,这结的绑法特殊,越挣扎只会捆得越紧。
就算磨得肉消骨现,也挣脱不开。
岑姣的视线落在了屋子里,她四下环顾,可却是越看越惊讶。
这屋子破旧不堪,只有一扇镶有蓝色玻璃的窗户。
玻璃上面布满了泥点子,很脏。
不光是玻璃,屋子里灰尘也很大,岑姣的鼻尖一阵阵发痒,就是被这厚重的灰尘影响到了。
屋子的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但在这堆积的灰尘中,却有几块地,只有薄薄的一层灰。
显然在那几块地上,原先是有东西的。
只不过,原先摆在那儿的东西被人搬走了。
看来关她的人很细心,生怕她借着屋里的东西逃脱。
岑姣回忆起了和阿亮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阿亮这个人,贪财。
原先他是不想领着岑姣和赵侍熊进山的,可岑姣拿出钱来,他便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忙前忙后,好不殷勤。
不,不对。
岑姣的思绪顿住,她长睫轻颤,眸光闪动。
进山后,阿亮和那个村长说过话后,便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后半夜。
他若是贪钱,怎么会不找自己要剩下的钱呢。
岑姣的心冷了半分。
如果阿亮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贪钱,那么先前在县城的表现,就是为了迷惑自己。
咚咚。
咚咚。
咚咚咚。
安静的屋子里,岑姣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难道,阿亮一开始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可是,是为了什么呢?
就算从前岑姣与这流黄县,同这个村子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
可那时,她不过还是个小娃娃,又能叫多少人记得。
不等岑姣想出什么,窗户边传来的笃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压在玻璃上的脸,显得皱巴巴的。
岑姣没有出声,她定定看着窗户边的那张脸,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
那张脸很快退了两寸。
岑姣这才看清,那是个有一双大眼睛的小姑娘。
很快那个小姑娘在窗边拨弄着什么,只听咔一声,窗户被她从外面推开。
“姐姐,你受伤了。”小姑娘的视线落在了岑姣缠着纱布的脑袋上。
岑姣抿了抿唇,她直觉面前的小姑娘是友善的,可现在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对任何人都保持一分警惕。
只见那小姑娘弯腰从那窗户缝里挤进来半个身子,咣当一声,一把柴刀落在了地上。
声音一响,那小姑娘的身子猛地一凛,她停了好一会儿,见阿亮并没有什么反应,紧绷的身子才松了两分。
“去山里躲起来。”小姑娘努了努嘴,示意岑姣用柴刀把绳子割破。
岑姣挪动身子,停在了柴刀边,她有些费劲地立起柴刀,抬手在刀刃上来回拖动。
见绳子上方出现了痕迹,岑姣松了一口气,她看向窗边的小姑娘,“你是谁?看到我爷爷了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她咬唇道,“没见到,姐姐,你快上山躲起来吧,等天黑,就来不及了。”
岑姣顾不得细想,捆住手腕的麻绳断作两截,她抬手解了捆着腿的绳子,拿起柴刀站起了身。
不知是不是绑她的人太过自信,关押岑姣的屋子并没有上锁。
岑姣轻轻一推,那看着便有些年月的门缓缓开了。
阿亮躺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传来微微的鼾声。
见岑姣走了出来,小姑娘忙将窗户还原,她小步跑到岑姣面前,仰头看向她,面上焦急不似作伪,“妈妈说要是让他们将你关到晚上,你一辈子就毁了,姐姐,往山里逃,找个山洞,等晚上再想法子离开。”
岑姣没动,她放缓步子,走到了长椅边。
阿亮正睡着,时不时皱眉,似是在做梦。
岑姣伸手的时候,吓了那小姑娘一跳,险些尖叫出声,好在及时抬手掩住了唇,也将那声惊呼咽了回去。
岑姣手掌带风,若利刃。
于阿亮的脖颈处轻轻一劈——
呼噜声停了下来。
风吹得几人头顶上方的树叶飒飒作响。
小姑娘缓缓放下手,眼底有些茫然,“姐姐,他……”
岑姣放下手,她转过头,“死不了,只是暂时也醒不过来。”
小姑娘眼睛瞪得更圆了些。
她在家里那个时不时花屏的电视上看到过,古时候的大侠,便是一个手刀就能劈晕坏人。
那么,面前的这个姐姐,也是大侠吗?
小姑娘的眸光太过炙热,盯得岑姣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咳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
一手刀劈晕人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神乎其神的事儿。
脖子侧边的颈动脉窦,如果受到压力,会供血缓慢,从而使人晕厥。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