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神情还是登时阴鸷几分。此刻她心里正在狂喜!
大战十八鬼王!
那这里不就是淣渊!
淣渊是几千年前就存在的,相传是始祖和十八鬼王大战开出的一道裂缝,始祖就是在这里将鬼王一一封印的。朝来暮去,居诸不息,鬼王的魂魄冲不出封印,却也没有消散,而是慢慢与深渊融为一体,自此淣渊便被一层祟气包裹,寸草不生,经年不雨。
也就是说,整个淣渊本身便是一个天然的活动鬼界,只要能够找到封印所在,就能忽视鬼域结界,回到十三层!
她在无须扰动结界的情况下,就能杀到赤漓面前!
这哪还需要什么图千域啊!
桦嫦低着头,嘴角轻扬,“听闻当年圣帝为了封印鬼王耗尽了灵力,最后化作大海和繁星,而鬼王们则化为淣渊的十八道山峰,每道山峰的封印连接鬼界十八层,是这样吗?”
“你听谁说的?”老孟提出质疑,倏尔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屑道:“始祖羽化之前,那些鬼王早就魂飞魄散了,这十八峰不过是鬼界搞的一个纪念罢了,实际上淣渊远不止十八峰,若非要说清楚……”
老孟站在高处,打手一指,“应该有一百来座吧。”
啊?
桦嫦木偶一般偏了偏头,望着那些连绵不绝的高峰,感觉耳边有个声音在说:“色骨又在忽悠你。”气得腮帮子都要炸了。
“行了。你那妖宠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我既然答应下来,就得言而有信,但我是去给人看病的,不是给人施毒的,我诊治时你最好乖乖待在这竹篓里,少惹麻烦事。”老孟突然一本正经地敲了敲竹篓,桦嫦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一个长满青苔的山洞外面。
“放心吧,我不会乱咬人。”桦嫦轻轻点了下头。
老孟犹豫片刻,走进了山洞。
桦嫦撇撇嘴,趴着睡觉。难怪他会背着自己出来,原来是怕自己又一时气急爆体而亡。
话说,这老头不是很忙吗?为何不用妖力飞过来,倒要用走的?
特殊兴趣吗?
山洞很大,洞顶洋溢着阴暗潮湿的青苔味道,几颗硕大的水珠正顺着青苔往下滴,洞壁上似乎挂满了什么东西,黑压压的根本看不清,而周围好似有一双双冒着精光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准确来说,从他们还没进洞就已经在盯着他们了,数量还不少。
一股阴风嗖嗖而来,桦嫦觉得吹得她蛇皮发麻,警惕地缩进了草堆里。
她可不是在害怕,而是这种目光实在让人不舒服,她在鬼界这么多年,见过的恶鬼不少,但向来憎恶分明,那些鬼怪的怨恨、不满从来都是直接写在脸上,包括赤漓也是。
只有一个人的眼神她最拿捏不准,那便是瞿桑。他看着她,可又像是没在看她,他眼中有她,却又像自动忽略了她,在那双精致的眼里,桦嫦从来看不准他的一丝喜怒哀乐。一如现在的山洞里,周围仿佛包围着无数个瞿桑,直要把人从上到下盯得穿透,而你却对对方一点也捉摸不透。
她相信老头应该也察觉到了,但他依然不慌不忙地迈着步往前走,对这些阴森森的打量视若无睹。
桦嫦暗暗希望,这老头最好是这儿的常客,否则会像瞿桑吸食恶鬼一样被吃干抹净的。
走得近了,水滴声渐渐消失,转而传出一阵呜咽轻喘,再近一步,身边的目光已然蠢蠢欲动,几声摩挲之音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桦嫦有些按纳不住了,什么牛鬼蛇神要出来就赶紧出来,躲在暗中龇牙咧嘴算什么好汉?
正想着,面前的高地上突然闪过一道黑雾,从中走出一个黑衣男人,神情肃穆,不怒自威,厉声道:“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出去!”
老孟抬头,声音有些嘶哑,恭正地向他说明来意,“黑狼,我是来为少辞医治的。”
“医治?我儿福薄,轮不到大名鼎鼎的孟神医来为他医治!识相的话就趁我还没有动手,赶紧滚出去!”黑衣冷笑着,阴阳怪气地揶揄两句,似是极不待见老孟。
老孟却不为所动,反而温和的笑道:“黑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急躁,先将你我二人的恩怨暂且放一放吧,事关少辞的性命,你还是让我进去看看。”
“少来这套!我们之间的仇恨永远也不可能放下!”
老孟还没说完,黑狼先动了怒,甩出一道火球过来,老孟一面躲闪一面用妖力化解下来。
紧接着又闪出几道火焰,全都狠狠落在老孟身上,桦嫦在老孟的东躲西藏下晃得头晕,轻轻叹出一口气,恐怕这俩竟是多年宿敌。
“黑狼,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救回少辞,我保证治了就走!”老孟望着肩上被烧毁的大洞,皱着眉解释。
“闭嘴!你这假惺惺的屠夫!你手上沾的血海可不容得你来说这种话!你既然自寻死路,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黑狼头一偏,眉间带出几分阴戾,脸红筋涨,目眦尽裂,凶狠的眼神中好似盛满了要将人大卸八块的怒火,一身哨音之后,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目光便躁动起来,如潮涌一般从四面八方凶猛地扑向老孟,一个个皆是龇牙咧嘴、凶相毕露。
他们一只只如饥似渴地盯着中间这个猎物,蜂拥而上地撕咬,看似你争我抢,其实有条不紊,一只灰狼向老孟佯攻过来,另一只就往老孟看不见的地方下死口,不一会儿,老孟的手和腿便被撕咬得鲜血淋漓,而老孟被这些凶恶的狼崽包围,只得待在原地做一只待宰的羔羊,不敢轻举妄动。
又是一只狼崽扑来,老孟却并没有躲开,桦嫦看着那只血盆大口将他的左臂撕裂开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