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意逛着园子,梁煊没显露出对这里的生疏,本能的,他不想另一个“他”出现在谢云槿印象中。
回到侯府已经是日上中天。
“世子诶,您可算回来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谢云槿吓了一跳,定睛看去,长宁侯心腹管事关叔正站在不远处,看到他,迎上来。
“关叔?”
“侯爷昨儿寻了您一夜,您快跟我来。”
路上,谢云槿问了几次,长宁侯找他的原因,关叔语焉不详,一直打马虎眼。
意识到在他身上问不出什么,谢云槿放弃。
算了,等见到人,自热知道他爹想做什么。
几日不见,长宁侯消瘦了些,眉眼间尽显郁气。
“你怎的不学好,如今还学别的纨绔,夜不归宿了?”
甫一见面,谢云槿迎来长宁侯劈头盖脸一顿质问。
谢云槿明了,他爹还没消气。
上次朝廷关于长宁侯的处决下来的时候,长宁侯在府里发了好大的火,长宁侯院里伺候的下人,隔三差五就被他砸伤,谢云槿也无端挨了他好几次责骂。
对此,谢云槿习以为常。
他没有辩驳,长宁侯只是想责骂他罢了,不管他给出什么理由,都不会改变结果。
低着头,谢云槿左耳进右耳出。
“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还整日不着调,你母亲已经在为你相看了,等娶了媳妇,你还要这般一事无成下去?”
说到这事,长宁侯更烦了,自古以来,子女的亲事都是由父母做主,对谢云槿的亲事,长宁侯早有打算,只等谢云槿年纪到,就能顺理成章提出来。
哪想到,他的好夫人提前与侯府老夫人通了气,把这件事揽过去,老夫人插手,他想如愿,只会更难。
本就心气不顺的长宁侯更生气了。
“你母亲也是,一个后宅妇人,懂什么?”
说着说着开始责怪侯夫人,想到因为谢云槿的婚事在侯夫人那闹了好大个没脸,心中愈发气愤,言语间的说辞也越来越过分。
谢云槿忍无可忍。
他被长宁侯责骂惯了,长宁侯的那些话他全都不在意,唯独母亲,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他无法容忍长宁侯这么说她。
“父亲,您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撒,别怪到母亲头上!”
“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被娇惯成什么样子了?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把你养在你母亲膝下。”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谢云槿嘲讽:“爹,我是您儿子不假,却也不是您心气不顺可以随便用来撒火的。”
“怎么,打骂下人已经不能让您解气、这次打算如何惩罚我?”
什么父慈子孝,谢云槿开开心心回来,等待他的只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他不明白,长宁侯究竟是有多不喜欢他这个儿子。
谢云槿也是有火气的。
“你……你……”长宁侯被谢云槿气了个仰倒。
“好啊,你大了,现在说也说不得了,”长宁侯扶住桌子,“来人,上家法!”
候在外面的关叔冲进来,劝道:“侯爷,世子是无心的,您别气坏了身子。”
边安抚长宁侯边给谢云槿使眼色:“世子,您快和侯爷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侯爷担心您,昨儿等了您一夜,您又不派人回府里传个信,现在您平平安安回来了,别与侯爷置气。”
幸好,老夫人得到消息,亲自过来,结束了这场对峙。
谢云槿被带到老夫人院子。
“祖母。”面对慈祥的老夫人,谢云槿眼眶微红。
“你这孩子,跟你爹对着干做什么?”老夫人摸着乖孙儿的头发,嗔怪。
“祖母也觉得我不该顶撞父亲吗?”谢云槿伏在老夫人膝头,心中委屈后知后觉蔓延开。
就因为那人是他的父亲,他就要顺从接受那人给他的一切吗?
“倒也不是,只是你和他对着干,受苦的还是你自己,槿哥儿,你爹这个人……”老夫人停顿片刻,没继续说,转而道,“下次遇到这种事,你派人来我院子传个信,别傻傻让你爹罚你。”
谢云槿嗡声回答:“嗯。”
侯夫人得到消息赶来,看到完好无损在老夫人怀里撒娇的儿子,悬起的心缓缓放下。
仔细确认一番,人没事,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事儿怪娘,让我们槿哥儿受苦了。”
“和娘有什么关系?”想到长宁侯无意露出想左右他亲事念头的事,谢云槿问,“娘,亲事是怎么回事?”
侯夫人脸色微变:“这事你别管,娘不会让他乱来的。”
谢云槿越发好奇了,撒娇耍赖一通,什么都没问出来,被两位夫人打发回自己院子。
“好了,人已经走了,昨日发生了什么,让他迁怒到槿哥儿头上?”待谢云槿离开,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盏,问。
昨日正院里爆发一场大争吵,向来不争不抢的侯夫人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气得长宁侯当晚回了书房。
“娘,侯爷他,他想让槿哥儿娶卢家的二姑娘。”侯夫人只庆幸,提前与老夫人通了气,得到老夫人支持,不然,她不敢想,该如何打消长宁侯的念头。
“是那个送去庄子上两年又接回来的卢二姑娘?”老夫人脸色变了。
“是,”侯夫人抹去眼角泪珠,“他就算不喜槿哥儿,也不该如此作践我儿。”
卢二姑娘的事,涉及到卢家的一桩辛秘,即使卢家想方设法隐瞒,京中人或多或少还是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