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
说完他觑了眼走到桌边又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啜饮的人,唇角勾了下,“长兄给我吃了药,现在已经好了。”
赵仁心道今天大公子回来得挺早,午时便归了,以往去上值都是晚上才回。不过他也乐得见兄弟和睦,点点头便让医师回去了,下去给二人准备午膳。
兄弟两一起用过午膳,江南萧等江望津午睡后又出府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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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府临街的茶肆内,二楼雅间此时门大开着。
来往之人皆能看见一穿着绛紫华服的青年正衣衫半敞,懒洋洋地倚在贵妃榻上,举手投足间纨绔作风尽显。
而在纨绔面前,还有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女子巧笑嫣然,纤细柔荑捏着葡萄送到纨绔青年嘴边,只见对方折扇轻抬用一端挑起女子下巴,笑得一脸暧昧地凑上前垂头一口叼住葡萄。
这时,掌柜领了一人进门,看到桌子上一堆开封的美酒满脸堆笑,美滋滋地关上门退出去。
待门甫一合上,原本吊儿郎当的青年即刻坐直了身子,女子亦一脸嫌弃地抬手抹了下方才被碰过的下巴,最后二人齐齐朝被掌柜领进门的人看去。
来人身着玄衣,气度凛然。
纨绔收敛表情率先行至墙边,摸到屏风后的一处凹槽,紧接着房间的墙壁陡然朝两旁大开,一条蜿蜒曲折的暗道从墙体中显现。
往里走去,血腥味渐浓,这里似乎是一处刑牢。
“人还没招。”女子的声音响起。
须臾,才有一道略显冷淡的嗓音轻飘飘响起,说出来的话却仿佛让人如坠数九寒冬。
“既无用,杀了便是。”
地牢内,摇曳的壁灯闪出幽幽冷光,轻洒在前方玄衣人的面庞上。那张脸格外深刻冷峻,剑眉星目,眼神中自有一股睥睨之态。
此人正是江南萧。
与在江望津面前的江南萧不同。
眼前的人神色淡漠,容貌俊美得仿佛无悲无喜的九天神祇,眉眼却略带几分阴鸷,转瞬便如地狱修罗染上赤色。
“是,主子。”
江南萧往地牢去了一趟,折身后兀自离开茶肆。
“主子这就走了?今日不批卷宗了?”执折扇的邬岸晃了晃手,姿态恢复放荡做派,他双手环胸悠悠道,颇有几分无所事事之感。
文岑媚眼一翻,“主子的事,你少管。”
邬岸耸耸肩,“我哪敢啊,你可别乱说。”
“不过事情昨日主子处理得也差不多了……算了算了,走走,喝酒去。”邬岸大摇大摆地出去。
江南萧回了候府,江望津还没醒。
院子里的仆婢全都守在了院外,看到大公子入了小世子的房中,俱是眼观鼻鼻观心做自己的事情。
天色还未暗下,因为要小憩的缘故,床幔拉了下来,江南萧走进去,只能从床幔的缝隙中窥见榻中人的一角身影。
床榻上的人呼吸浅,并不绵长,显出十分脆弱,正如呼吸的主人一般。
几乎是一只手就能掐死的脆弱。
江南萧捻了下小指,撩开床幔一角。
少年睡颜恬淡,面颊透粉,唇肉饱满微合样子瞧着无害极了。
前不久,一直在和七皇子蔺琰接触的人,如今却仿若一心依偎在他身边。
江南萧低眼。
少年有一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眸,此时正轻轻闭着,不难想象其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你,声音也是极为清透。
江南萧能从中听到对方依赖地喊他‘哥’,乖得不行,还会撒娇说自己难受。
这样的江望津……
江南萧望着睡着的人。
该不该信你。
似乎是他盯得太久了,榻上的人眠浅,好像即便在睡梦中都能感受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动了动眉。
江南萧曲起的指节往回收了收,床幔随之晃动两下,即将合拢。
恰在这时,一道低不可闻的嗓音从床幔中传出,“哥……”
江南萧退回的手停在半空,再次透过缝隙望去,江望津仍然睡得安稳,并未醒来。
那一声仿佛是无意识的梦呓,和上次一样。
紧接着,又是一声。
低浅喃喃,“长兄。”
江南萧喉结上下滑了下。
不可否认,他无法怀疑江望津。
这是他的弟弟。
片刻过后,房内响起低低的回应,轻而郑重。
“长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