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津没去分辨这情绪中隐含的含义,他只是不自觉便开始搜寻起了江南萧的身影,潜意识觉得,长兄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江望津一回身就看见街道对面一行身着劲装的人影,为首的正是江南萧。
他的长兄。
江南萧也正望向他这边。
两人的视线不期然于空中交汇。
一旁正打算带着人往里走的卫恒忽地见身侧的人不动了。
他转头,也循着后者目光望去。
待看清江南萧时身形蓦然一僵,原本放在江望津肩上的那只手不知不觉放了下来。
江南萧身边一人扬声说了句,“咦,那不是江都统的弟弟吗?”
同他相熟的人道:“都统的弟弟?邬岸你说的是……那位江小世子?”
邬岸笑嘻嘻,吊儿郎当的,“正是,江都统不一起去打个招呼吗?”
江南萧闻言淡淡扫他一眼。
邬岸突然笑不出来了,但为了看着没有那么不自然,愣是端着笑没放下来,脸都要笑僵了。
他说罢,江南萧朝那边走了过去。
邬岸心里腹诽:这不是想见吗,他又没说错话。
江望津看见江南萧朝自己走来,唇角便不由一弯。
“怎么在这?”江南萧行至他近前轻声问了句,抬手将他左肩被卫恒方才压过的头发捋了下去。
江望津道:“出来看看。”
卫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江望津说出一句是‘吃酒来的’,等他说完,心底紧绷的那根弦才算松了下来。
江南萧扫了卫恒一眼。
这一眼看得卫恒一口气再次吊了起来,“大、咳咳,江大公子。”差点又喊成大哥了。
江南萧同他点了点头,复又问江望津:“还要多久?”
江望津眸光闪动,“很快。”
江南萧:“稍后我让杜建来接你回府。”
虽早就猜到长兄有职务在身,但江望津还是难免有些失望,“长兄,今日又要很晚才归?”
江南萧看他几秒,“嗯。”
这时,一人走过来,扬声道:“江都统,该走了。”
江望津和江南萧齐齐望去。
邬岸冲江望津打了个招呼,“江世子,久仰大名。在下定北侯府邬岸。”
江望津盯着来人。
邬岸,他对此人有些印象,只因他曾在辅佐蔺琰时与其交过几次手。
平远侯效忠于先帝,也曾为西靖的建立出力,只是先帝驾崩,平远侯也成了个闲散职位,并未得到硕丰帝重用。
而据江望津所知,邬岸亦不属于任何皇子阵营下。上一世却在皇权之争中游走,几次出手都将局势搅得更乱,最终在蔺琰登基后被处以锯割之刑。
蔺琰对其可谓是恨入了骨子里。
不过江望津对他并无恶感,他们不过各为其主。便是他,抛开最初与
蔺琰的那层虚假情谊,他也只是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罢了。
“邬世子。”江望津对邬岸笑了笑。
邬岸表情顿时荡漾起来。
难怪主子喜欢,他也喜欢。
邬岸可是知道主子有多宝贝这个弟弟,甚至为了对方把计划提前,让他把刘贤妃的破事捅到硕丰帝那里。
啧啧啧,刚才在那边站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待瞧见自己的宝贝弟弟让人碰了一下,周身的气压低得他都不忍看。
江南萧打断两人的对视,“走了。”
江望津目送长兄离开,却见后者忽然转头同他说了句。
“今晚,我早点回家。”
江望津精神一振,笑起来,“好,我等你!”
江南萧见他笑容满面,嘴角也勾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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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一段距离,邬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江南萧视若无睹。
邬岸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上次刘贤妃一事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善后,以及刘贤妃的那个弟弟,也是要处理的。
最重要的还是前者。
原本计划是定在年底,眼下倏然提前那么多,漏洞自是少不了。为免被硕丰帝或是其他势力察觉,他们应当慎之又慎。
这也是邬岸认为江南萧对江望津实在宠溺太过的原因。
不过此事非是他能随意置喙的,看来他只能今夜无眠了。
没办法,天要下雨。
主子要归家看弟弟。
邬岸只好独自承受着一切,抬头就见江南萧冷眼睨了过来,他立马正色,开始汇报:“江都统,三营那边今日有士兵来报……”
江望津一直等到江南萧他们一行人远离视线才从街角收回。
卫恒拍拍胸口,暗道今天选的地方不对,赶忙道:“进去吧。”
江望津颔首。
两人相携着入了酒楼,径自朝二楼雅间走去。
趁上菜的空挡,卫恒同他说起,“噗,你知道吗,最近张祎偷偷找了个武师回家学习射艺。”
当时收到消息的卫恒笑得差点直不起腰。
“你怎么知道?”江望津挑眉。
既是‘偷偷’,那卫恒又如何知道。
卫恒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一时说漏了嘴,轻咳一声,“这个嘛……”
江望津对两人的过节有所耳闻,没想到卫恒如此关注张祎。
卫恒开始绞尽脑汁想理由,他可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注意张祎,他是半点不想和后者扯上关系的。两人临窗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