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晃尾巴,隔着门缝偷偷观察他的小狗,更加沉默了。
终于有一天,他没有继续用石头吓唬驱赶小黑狗。
就在观众和小黑狗都以为老爷子被软化的时候,老爷子找出了刮板和起了水泥,他要修理院墙,将小黑狗起身的小破窝堵上。天黑后,觅食回来的小黑狗在墙边转来转去,却始终找不到熟悉的破洞。
它的家又一次没有了,好吧,那个洞本来就不属于它,是它偷来抢来不要脸占有来的。
夕阳下,小黑狗的双耳耷下,亮晶晶的双眸也再一次暗淡。
小黑狗发出了最后一声呜声,像是道别,夕阳下,小黑狗转身离开,脚步很缓慢,像是在等人呼唤,只要有一声呼唤也好,它绝对会停下脚步,忘掉所有的背叛与抛弃,毫不犹豫地投入人类的怀抱。可....没有。
小黑狗的身形遁入了山林,村里是大黄狗的地盘,山脚下的人类也不喜欢它,它唯一的出路在山上。[小黑走啦,啊啊啊,它还是个孩子,怎么在山里活啊。]
[老李头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李老头坐在院中,抹黑编制竹筐。
一夜过去,院里多了数个新的竹筐。
天还没亮,李老头就用扁担挑着筐,摸黑拄着拐杖出了门。
也有其他村人偶尔出门,三五成群,只有老人孤零零一人。
他们的目的地一致,都是去差不多要走半个多小时山路,山脚另一头,和其他村落交界处的集市。
每周三这边的大路上都会有大集,有外面的商贩骑着三轮或开着小货车,来销售各类东西,也有一些村落的人来卖些自家的货物一一鸡鸭鱼蛋或者应季的小青菜。李老头找了个角落摆摊,卖的就是他编制的竹筐。
重新回到村中,没了以往聒噪的狗叫,一时似乎有些不适应,李老头的脚步微顿,很快,加快脚步回到了院中。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毫无波澜地快进,小河村依旧是小河村,李老头依旧是凶神恶煞的离群怪人,而小黑狗则从小河村消失。但是观众们知道,小黑还在后山艰难求生,几个月过去,或者该叫它大黑了。
山脚下一条蜿蜒的小溪,偶尔大黑会来这边喝水,远远地,可以看到那只小狗长大了,只不过更加消瘦也更加狼狈,而它似乎真的因为两次被人类的抛弃和拒绝,变得内向胆小,远远地看见人类的踪迹,就会立刻跑回山中。有经验的影评人知道,铺垫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会发生事情的转折。
果不其然,又是一次集市,角落里卖竹筐的李老头本来沉默地摆弄着自己的摊位,像是个雕塑,忽然他猛地抬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个邻村年轻人。一人染着一头黄毛,另一人穿着个花衬衫,是隔壁新安村的两个小流氓。
“奶奶的,兜比脸干净,哥们嘴都淡出味了,草,谁家肉丸子这么直往鼻子里钻,不知道小爷正饿着,没点眼力见。”“谁不是呢,我比你还惨,之前家里炖肉,老大、老二,就连老头养那小畜生都有根骨头,就老子连点肉腥都没吃到。”“我找老头子讨说法,结果差点被揍了一棍子,问就是,小畜生还能看家护院,我啥用没有,妈的,意思是我连畜生都不如。”说着,黄毛眼睛忽然一转,贱兮兮地道:“说到小畜生,我还真想到个打牙祭的法子。”
两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发出不怀好意地笑。
[天杀的,居然打大黑的主意。]
[李老头你听见没,李老头?!]
李老头听见了,花衬衫和黄毛也注意到了老头的偷听,不过他们却不怕老头。
他们可是村霸,一个瞎眼老不死,该怕的是对方。
黄毛挥了挥拳头,威胁:“老头,敢说出去,你就完了。”
李老头默默垂下了头,花衬衫看了眼,也没将李老头当回事:“走了。”
李老头这幅怂样让观众又是一阵胸闷。
[对小黑重拳出击,对混混唯唯诺诺。]
[自己不救倒是告诉别人啊,这么从心,真服了。]
月上枝头,黑垂的天幕上挂着点点繁星。
山林中,传来一阵狗吠,两道黑影从前后迫近黑狗。
消瘦的黑狗虚张声势地叫着,眼中满是无助。
恶魔没有丝毫怜悯,铁耙越来越近,每一次落下都像是死神挥舞着的镰刀,黑狗的反抗更激起了恶魔罪恶的愉悦:“乖乖,来,你好好听话,我给你个痛快,不然受罪的还是你。”
黑狗身上已经出现了几处伤口,流下了鲜血。
就在花衬衫再次抬起镐头要偷袭向大黑脑袋的时候,忽然有脚步声和一道光亮靠近,老人沙哑愤怒的声音在林间响起:“住手!”老爷子的声音在林中爆响,黄毛和花衬衫吓了一跳,本能后撒,得救的大黑哼唧一声连忙远离了两人,奔向李爷爷,像是终于找到了家长的小孩子。然而,花衬衫和黄毛很快反应过来。
只有一个人,还是个老头的声音,怕个锤子。
向着火光的方向看去,不是上午那个独眼老头嘛?
“老头,你他奶奶的找死是不?”
“还不滚?”李老头的态度激怒了两个做贼心虚的小混混,黄毛撸起袖子就要给老头点颜色,然后再把躲老头身后的小畜生当着人面宰了。然而还不等黄毛和花衬衫动作,李老头就挣起了袖子,抬手,手电筒掉在了草地上,光源处展翅的小虫不惧生死地扑向光亮,拐杖抡起又狠狠砸下。看不清不要紧,看个大概就够了,更别提黑狗还会辅助,汪汪叫着提醒李老头。
拐杖又狠又快的落下,别看李老头精瘦,力气却大得很,一个老人迎战两个年轻小伙,打得两年轻人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