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溏头一次觉得,他记忆力派上了比背新闻稿还在的用处。
晚间新闻都看,乡亲们对于清溏非常熟悉,自然爱屋及乌,何况他本就温和好相处。
三婶髻上别了朵牵牛花,眼睛水汪汪的,抓着于清溏的手舍不得放,“前些日子老二回来,说要结婚了,爱在电视台工作,我说让他带回来给俺们见见,他老是说忙,结果就回音了。”
“我和他舅妈、五婶子急得哟,成天盯着电视台瞧。我瞧了那么多,就稀罕你。”三婶拍着于清溏的手,“我那会儿就想着,老二要是跟你结婚该多好,你瞧这事,还真被我猜中了。”
性婚姻合法十年有余,乡亲们的接受程度高到出乎预料。
于清溏着说:“刚结婚那会儿是有点忙,以我和柏樟会常来的。”
“我懂,乡亲们都懂,你们工作辛苦,先忙你们的事,我们不打紧。”
老乡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迎合着点头,于清溏插空凑到徐柏樟耳边,“这就是你所谓的家里什么亲戚?”
徐柏樟无奈:“我错了。”
当初带于清溏来,是怕他不适应村里的活,不喜欢热情过头的乡亲。
于清溏明他的想法,“再重申一次,我特别喜欢这里,喜欢这些亲。你把我想得那么小气,我还是有点气。”
徐柏樟:“刚都报复了,能不能原谅一次?”
舌尖像打滑梯,在嘴唇上逛了一圈,还能回忆起徐柏樟颈的口感,光滑紧,有草药的味。
于清溏说:“下不为例。”
亲介绍完,于清溏给大家分礼品,玉龙村不大,就百十来号。
东是出前一天专门采购的,孩子是文具和小玩具,大的东不好买,于清溏挑了很久。
玉龙村因盛产某种草药而闻名,全国只有这片土地能长。靠着种草药,老乡们走向小康,各家各户盖上了新房。
于清溏怀疑,这八成和徐柏樟有关。
礼物送完,于清溏跟随徐柏樟回老宅。
徐柏樟的父母去世多年,爷爷奶奶早就不在,大学以老宅基本处于闲置状态,于清溏幻想着九十年代的砖瓦房。
等他站在门口,抬头看崭新的三层小洋楼,愣住了。
徐柏樟说:“村里有讲究,就算住,房子要气派。”
宅子是徐柏樟研究毕业那年,用攒下的论文奖金盖的。
“真不错。”于清溏吸了口新鲜空气,有地方养老了。
棕色木门推开,房内干净明亮,不像长期住的子。
徐柏樟放好行李,把往二楼领,“三婶有钥匙,我不在的时候,她会过来打扫。”
于清溏扒着一沉不染的楼梯扶手,“三婶挺勤快。”
徐柏樟:“不仅勤快,还热心肠。”
于清溏处逛着,相比城市的惊房价,老家的宽敞通透真舒服。
徐柏樟倒水给他喝,“三婶做饭很好吃,要不要去尝尝?”
“好啊,说得我都饿了。”
三婶家里,除了三叔、叔和奶奶,隔壁二叔家的俩孩子在这里吃。
天蒙蒙渐暗,院子里热火朝天,饭菜上桌,三叔拿出陈年老酒,给他俩满上。
趁三叔去找酒的嫌隙,徐柏樟问他,“自家酿的酒有点烈,行吗?”
于清溏把酒盅端过来,“小看我。”
徐柏樟:“适可而止,别勉强。”
“放心吧,问题。”于清溏端起酒盅一饮而下,舌尖烧痛,蛰到了喉咙,比他预期中还要烈。
于清溏敢再喝,转头见徐柏樟把小半杯灌进肚子里。喉结在动,耳根被烈酒刺激得泛红,表情很平静。
“你居然能喝酒?”于清溏挺诧异的。
徐柏樟平时太养佛系了,就跟出家僧似的。
徐柏樟给自己满上,“玉龙村长大的孩子,有酒量差的。”
这里的小孩七八岁就能和老喝上二两,五十多度的烈酒,像闹着玩。
“你喝醉过吗?”于清溏试着抿了一口,嗓子烧着了,浓过头、辣过了劲儿。
徐柏樟把于清溏的酒盅换成酸奶,“很少。”
于清溏嘬了一口,辣刺慢慢缓解,“喝醉了什么?”
“你不会想知。”
于清溏舔了嘴角,“你越这说,我就越想知。”
徐柏樟和他有三秒对视,从他舌尖移开,灌完一整杯酒。
“哎哎,老二,你这咋回事,咋不等我都喝这么多了?”三叔带了瓶新酒过来。
徐柏樟给三叔满上,“三婶酿的酒太好喝,忍住。”
三叔瞧到另一边,“清溏,你咋喝上饮料了?”
徐柏樟举杯,“三叔,我陪您,他喝不了太多。”
众上席,餐桌其乐融融。
一斤酒下肚,三婶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啦,可不兴再喝了。”
三叔擦了把嘴,“这哪到哪,俺俩至少三斤。”
“你喝醉了呼呼睡,踹都踹不醒。家小夫夫刚结婚,那能跟你一。”三婶收走开的酒瓶,“你把孩子弄醉了,这不是耽误事嘛。”
有那么两秒,于清溏希望听不懂。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