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法子。”
“二婶儿咱回吧。”沈月兰低声道。
“回什么,今儿出了这个门,日后再想要钱怕是更难。”
沈素娘说着,哼笑一声。
“现在村里谁不知道,你家季青小子这趟回来,可是带了不少银钱的,三弟妹一家到镇上喝酒吃肉,日子过得倒是潇洒,忘了当初我们两家是怎么帮你家的了?老三当年入葬的棺材,还是我家有仁亲自去镇上扛回来的!”
沈秀梅闻言,脸色越发差了,刚要开口便被对方截去话头。
“弟妹当年从我家借走八百六十文,零头给你抹掉,还八百文就成。”
沈秀梅气得身子发抖,干瘪的嘴唇嚅动两下,颤抖着喉咙道:“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你跟老二搬空了,光橱柜跟板车就不止八百文,现如今你哪来的脸面跟我要银钱?”
“镇上地主老爷往外借银钱,可都是要利钱的,我这钱借出去四五年,跟弟妹收些利钱不过分吧?”
“沈素娘,你欺人太甚!”
这头,姚沐儿跟沈季青去沈老大家还了银子,沈老二家院门紧锁,等了半刻钟仍不见人回,便商量着先回去,明儿再来。
路上落了小雪,夫夫俩加快脚程,赶在大雪飘起前回到沈家小院。
“沈素娘,你欺人太甚!”
刚进院,便听见堂屋内传来沈氏激动的呵斥声。
“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欠债还钱难道不是应该的?”沈素娘从怀里掏出欠条,“三弟当年可是按过手印儿画过押的,弟妹是想赖账不成?”
“哐当!”
堂屋门被猛地推开。
沈素娘吓了一跳,抬头瞧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门外进来,身子蓦地一僵,对上那双泛着冷意的黑眸,更是吓得腿肚子直转筋。
“二伯娘。”
那声音一点温度也无,沈素娘吞咽了下口水,大冷天的,活活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季、季青回来啦。”
姚沐儿跟着唤了声“二婶儿”,见一旁的沈氏捂着胸口,面色发白,忙上前问询情况。
“娘,您没事吧?”他轻抚着沈氏后背,担心道。
“没事。”
沈秀梅方才气得胸口疼,这会儿已经好些了,只是脸色仍不是很好看。
“青儿跟你二伯娘说说,你跟沐哥儿刚才干吗去了。”
“不用不用,孩子刚回来,让他们暖暖身子,我跟月兰这就走了。”
沈素娘起身想走,见侄子冷不丁朝自己看过来,又默默坐了回去。
“欠大伯家的银子已经还了,二伯家没人,我跟夫郎便先回来了。”沈季青从篮子里拿出钱袋子,“既然二伯娘在这,那便顺道把银钱带回去吧。”
说着“咚”的一声,将一袋子铜板扔到沈素娘面前。
后者险些被那动静吓破胆,即使瞧出数目不够,愣是不敢指责半句,战战兢兢抓起钱袋子,将欠条留下后领着沈月兰灰溜溜离了沈家。
“青儿,你方才给了你二伯娘多少银钱?”沈秀梅问儿子。
沈季青道:“五百文。”
沈秀梅点头,耷拉着眉眼,面容疲倦道:“你二伯一家确实帮过咱家不少,但这么些年也该还清了,这五百文就当还你二伯替你爹抬棺的情分了,往后咱家跟沈老二家再不来往。”
“知道了,娘。”
姚沐儿见沈氏精神不佳,扶着人道:“娘,我扶您进去歇息,待会儿饭烧好叫您。”
晚食是早上吃剩下的糙面饼,跟蔬菜粥。
姚沐儿在灶房烧饭的空当,沈季青将院子角落里,最后一点杂草清理干净。
饭后沈氏早早歇下了,夫夫俩在屋里点着油灯,将箱子里的零散铜板,每一百枚串在一起,共串了七串,余下的七十二文,搁在外头留做家用。
熄灭油灯,沈季青躺在床外侧,跟夫郎说道:“明儿早上我再去后山转转,若是能猎到东西,一并拿去镇上卖了换银钱。”
姚沐儿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道了声“好”。
“我用旧衣裳给你缝了双手套,还差几针完事儿,你先试试大小,不合适的话明早起来改改。”
沈季青摸黑接过来,套在手上握拳攥了攥。
“合适。”
姚沐儿闻言勾起嘴角,“那就好。”
“里边蓄了棉花?”
“嗯。怕影响你活动,只蓄了薄薄一层。”
好一会儿不见汉子开口,姚沐儿刚要问咋了,被子下的右手便被人牵住。
“我记得家里好像没买棉花。”
姚沐儿红着耳根,小声道:“我从身上冬衣里扯了些出来。”
手掌倏地被人抓紧,汉子掌心滚烫的温度,烫得他心尖一颤。
“你把棉花拿来给我做手套,自己呢?”
“就一点,不碍事的。”
沈季青抓着夫郎微凉的指尖,不置一词。
姚沐儿急忙解释,“我从小一到夜里就手脚冰凉,不是冻得。”
房内一片安静,片刻后,听见身旁汉子低声道:“睡吧。”
就……这么睡吗?
姚沐儿悄悄动下指尖,见夫君没有松开的意思,抿了抿唇瓣,压下心头那股陌生情愫,合拢眼皮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