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的声音不高,神情却很坚决。
公孙琴颔首:“女子柔弱,为母则刚,果然如是。”
她又主动聊起自己的事情。
原来,当初她嫁的是侯门幼子,也算是门当户对。
按理说日子应该还是不错的,但因为婆家只是面上光,宋母性子刁钻,夫君是个纨绔,脾气差,妯娌之间日日勾心斗角,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她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却在高门大院中,受尽了磋磨,怀过三次孩子,却都因为宋母刁难、小妾使坏,没能顺利生下来。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红了眼圈:“其实到了后来,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着就此死了算了,也就不必受苦了。”
“是弟弟坚持要救我出泥沼,在舅舅舅母跟前跪了一天一夜,终于求得舅母心软,出面让我和离了。”
我唏嘘不已,拉着她默默流泪。
她的遭遇,我没有经历过,不可能感同身受。
但我们同样是遇到了烂人,彼此自然是能够惺惺相惜的。
伤心了好一阵,公孙琴擦干泪道:“瞧我,第一次见面就跟你说这些晦气事,哎,真是对不住得很。”
我轻声道:“姐姐信任我,才愿意跟我谈心。且经历了这么一遭,我觉得,我们以后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公孙琴点点头。
又聊了一会儿,她得知今天的闹剧,不由自主笑了,抚掌道:“我就喜欢你这性格,房子是自己的就该收回来,送给乞丐也不能让他们占便宜。”
她又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如实道:“也没什么打算,就是做一做生意,养活自己和孩子。余生,我再不想什么男人爱情,只盼着能在钱堆里打滚,逍遥自在。”
公孙琴忍俊不禁。
我歪着头道:“姐姐可是觉得我太俗气了?”
“当然不会,”公孙琴立刻摇头,很诚恳的道,“我自小寄人篱下,嫁人后又饱受折磨,旁人不知道钱有多重要,我难道还不知道?”
“我之前的嫁妆不算多,尽数填了前夫那边的无底洞,如今住的院子都是弟弟费尽心思置办的。”
“不瞒你说,我手头上也置办了两间小铺子,虽然进项不多,但好过坐吃山空。”
我们两人继续聊,聊彼此的生意,越谈越投机。
公孙琴感叹道:“咱们虽然都嫁了烂人,但好在如今都成了自由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观妹妹见识不凡、与众不同,心里实在喜欢。”
“倘若妹妹看得起我,从今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互相扶持,争取一起弄个京城富豪当一当。”
我立刻道:“好呀,能与姐姐携手同行,我求之不得。”
我们双手紧握,唇间都带着笑容,眉眼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我知道,只要努力下去,自己会越来越好的。
但独自一人走,终究不如两人一起走温暖。
能认识一个懂自己的人,且还能志同道合,这样的机缘,实在难得。
我哼着小曲,与春香说说笑笑回了家。
次日上午,公孙琴带了礼物,携着侍女欣兰到我家串门儿。
她很喜欢我的两个孩子,抱了这个抱那个,感叹道:“有孩子排遣寂寞,还不用伺候男人和宋母,啧啧,你这小日子过的,实在是让人羡慕呀。”
我笑着道:“姐姐若是养好了身子,来日努力一下,也可以如此的。”
公孙琴连连摆手:“那可不行,我打定了主意,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嫁人的。”
我淡然道:“不嫁人,就不能生孩子了吗?只要姐姐愿意,花钱招赘个相貌周正的男人,得偿所愿后,直接将男人扫地出门就是了。”
我这虎狼之词,惊得在场的谭姨娘、春香、欣兰齐齐变了脸色。
公孙琴却连连点头道:“是我狭隘了,妹妹所言甚是有理。”
我们互看一眼,笑得很欢。
众人盯着我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正笑着闹着,小丫鬟进来报,说是有人要见我。
来人自称姓辛,是我的嫡妹。
她身边还跟了两个趾高气昂的女子,看起来来者不善。
我诧异道:“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疑问,自然是没人能回答的。
我根本不想将人请进来,便向公孙琴道:“姐姐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等出来后,就见辛潇潇打扮得花枝招展,下巴扬着,仿佛一只斗胜的母鸡。
在她身旁,还立着我的前小姑子宋淑倩。
另一位,则是小白花江绿芽。
另有十几个丫鬟婆子,跟在她们身后。
一照面,辛潇潇就得意扬扬的道:“姐姐你昨天作恶,害宋家丢了脸,今天我们是来找回场子的。”
她说完这些话,就伸手推我,想往院子里闯。
我自然不能让,反手推了她一把,冷笑道:“昨天我只是将院子卖了,今天你却是私闯民宅,你以为我能让你进去?”
辛潇潇嘿嘿冷笑:“什么民宅不民宅,我只是到自己的姐姐家拜访罢了,言语冲突出些纠纷,不足为奇。”
“别说你告不了官,就算告了,你也赢不了。”
我斜眼看她:“是吗?你打定了主意,要给宋家出头?你一个未嫁女子,掺和这些烂事,不怕影响自己的名声吗?”
辛潇潇闻言,露出羞怯之色。
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