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淑雅惦记的宋如松,此时正身在宋家书房。
他忍不住砸了茶杯,指着江绿芽喝骂道:“瞧你出的馊主意,没让那贱人破财毁名声,倒是让那贱人扬名了。”
江绿芽垂着头,心里郁闷得不行。
谁能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走向呢?
倘若辛元元一毛不拔,亦或者只施舍饭食,一个人都不收留,自己一定要运作一番,将她踩进泥里去。
偏她做了不一样的选择,耳目一新的言论,让人震惊不已,不由自主要讨论一番。
老天不公,这个贱人,也太难杀了。
宋如松在屋里转圈,咬牙切齿的道:“你整天在家里坐着,吃好的穿好的,哪里明白我的处境?”
“好不容易,大家都忘记辛氏了,你偏要跳出来折腾,让她又成了焦点。”
“这也就罢了,闹就闹呗,你偏偏出了馊主意。如今,人人都说她心有大义,看我的目光,却都带着鄙夷之色。尤其是那些同僚,一点都不肯跟我亲近,我的日子多难熬,你知道吗?”
见他处在气头上,江绿芽只得怯生生的道:“都是我考虑不周、办事不力,表哥,求你原谅我一次,以后我一定言听计从,以你为尊。”
她很懂男人的心态。
主意是她出的,当初宋如松点过头同意了。
但如今,宋如松气得鼻歪眼斜,事情就只能落在自己身上了。
她一面说着认错的话,一面跪到宋如松身边,抱住宋如松的腿恳求。
如此做小伏低许久,总算让宋如松消了气。
看着宋如松的脸色,江绿芽松了一口气。
她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很快,就有丫鬟敲门而入,禀报道:“大爷,表小姐,外面来了几个帮闲的,说是要找表小姐说事儿。”
宋如松一脸诧异。
江绿芽也有些惊讶,须臾又反应过来,忍不住变了脸色。
她绞着帕子道:“我不认识什么帮闲的,这可是状元住处,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你让他们走远点。”
丫鬟应了,转身离开。
宋如松盯着江绿芽,皱眉道:“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怎么冒出这桩事来?”
江绿芽勉强一笑道:“想必找错人了,没事的。”
宋如松一脸狐疑:“是吗?那些人不找别人,为什么单单找你?”
见他一直逼问,江绿芽无可奈何,只得道:“之前,除了散播辛氏要散尽家财做善事的消息,我还雇了几个帮闲,让他们煽风点火,务必将辛氏往死里折腾……”
宋如松变了脸色:“你雇人的时候,说了自己的身份吗?”
江绿芽抿着嘴道:“刚开始没说,跟他们谈事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表哥,你不能怪我,我是一片好心的。”
她微微侧着头,眼中仿佛有泪光浮现,整个人纤弱得仿佛一枝柳条一般。
这样的她,平时是极受宋如松怜爱的。
但如今,宋如松哪有心情欣赏。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怒声道:“你这个贱人,事情没办成就算了,还惹是生非,招惹了一群贪得无厌之人上门敲诈,你可真是个祸根子。”
江绿芽被扇得头晕眼花,眼泪一下子就飚出来了。
事实证明,宋如松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丫鬟很快去而复返,颤声道:“那几个帮闲的不肯走,非要表小姐出去相见,还说了,要是表小姐不肯露面,就要将表小姐雇他们,去辛氏那里闹事的事情宣扬出去……”
她还没说完,就被江绿芽扇了一巴掌。
丫鬟不敢哭闹,只得捂着脸,跪了下来。
宋如松无视江绿芽哀求的眼神,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事情既是你惹出来的,自然该由你出面解决。我可是朝廷命官,自当爱惜羽毛才是。”
江绿芽无可奈何,只得道:“表哥放心,我会解决的,不会连累你的名声。”
宋如松冷哼:“你心里有数就好。”
待江绿芽去后,宋如松在屋子里转了一会儿,便让人将大妹妹淑云喊了过来。
他说起父亲过世后,一家人处境艰难,又谈起自己寒窗苦读十多年,总算熬出头,让一家子过上好日子,惹得淑云落了泪。
接下来,他又提到自己受辛氏所累,名声有污,在官场上举步维艰。
淑云连忙宽慰了一番。
宋如松长吁短叹:“我们家根基薄,没有人能帮我,其他人要么有好家世,要么有兄弟姊妹帮衬……”
他感叹了一番,诉说自己的苦楚,遮遮掩掩谈起吏部侍郎家,正在给大公子找续弦。要是能搭上这条线,自己的日子,必定能好过很多。
淑云红着脸捏着帕子,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道:“哥哥要是觉得这桩婚事不错,就说给我吧。”
宋如松正等着这话呢,闻言心中大喜,面上却不露出来,反而假惺惺的道:“你向来娴静懂事,没什么可挑的,侍郎家一定愿意,但我总想着给你挑一个样样出色,自己也喜欢的少年郎。”
淑云道:“嫁娶大事,自然该由兄长做主。长兄如父,兄长有好的人选,只管定下来就是,我没有不同意的。何况,这桩婚事于兄长有利,我就更愿意了。”
宋如松这才露出笑容,点头道:“既如此,我就给你定下来了。”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番。
那位大公子,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家境好,又富又贵。
淑云嫁过去,只要好生伺候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