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位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
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生得浓眉大眼,下颔略方,显得方正坚毅。
他缓缓走过来,朝我作揖,又介绍起自己的身份:“在下姓纪,单名一个昭字。”
我微微一笑,还了礼道:“多谢纪公子仗义执言。”
纪昭脸微红,要说话时,甄氏冷笑起来:“纪公子,我好心劝你一句,把眼睛擦亮一些,不要被这个贱人蛊惑,不然,你一定会悔断肠子。”
我挑眉,淡淡道:“哪儿来的狗在吠?”
甄氏气白了脸:“贱人,你竟然敢骂我是狗?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道:“骂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你不是狗,为什么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甄氏冲过来,抬手要扇我。
我往旁边避让了一下,随后,小敏抬起手,直接推了甄氏一把。
甄氏猝不及防,惨叫出声,跟着往后退了一下,直接摔倒了。
辛西胜慌忙走过来,想扶甄氏。
我眼珠子一转,在他走到跟前时,悄悄伸出脚,拦了一下。
这下,辛西胜也倒了霉,好巧不巧,竟然摔到甄氏身上了。
他长得肥胖,甄氏再次爆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快让开快让开,我的腿要被压断了!”
我哈哈笑起来,拍手道:“这才叫现世报呢。”
辛西胜、甄氏目露恨意,咬牙切齿。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两人不知道将我杀死多少遍了。
我心里,自然是畅快的。
自出生起,我在他们手底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如今,看到他们倒霉、狼狈不堪,虽然不能平息我心底的仇恨,但还是能消除几分郁气的。
但,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直以来,都被我奉为真理。
从今以后,我们会走向不同的人生路。
等我更有能力了,等以后我更强大了,这两个人,我不会放过的。
辛西胜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扶甄氏。
甄氏却露出痛苦之色,咬着牙道:“我的腿扭伤了,又被你压了一下,伤上加伤,根本起不来。”
辛西胜白了脸,霍然看向我,咒骂道:“你这个贱人、害人精,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初老子就该将你放进尿盆溺死!还有你那个姨娘,也是个没良心的,老子当初该将她卖进青楼,让她被千人骑万人玩,成为人人辱骂的破烂玩意儿。”
他破口大骂,扭曲着脸,尽情发泄心底的不满。
门口传来女子的冷喝声:“污言秽语、阴毒无耻,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正是史胜男。
辛西胜显然知道她的身份,脸上的血色,不由自主褪尽了。
史胜男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走了进来。
她穿的衣饰并不华贵,但在商海浸润多年,身上自有一种沉稳气度,让人不敢轻视。
辛西胜反应奇快,只愣了片刻,马上换上笑容:“史老板,小女性子顽劣又不孝不悌,在下一时气不过,教训了几句,确实有点过分,却也情有可原,让您看笑话了。”
有求于人,自然要放低姿态。
何况,辛家虽然也是商户,但商户与商户,也是有区别的。
辛家的财势,不及史胜男百分之一。
史胜男没理他,只看向身侧的仆从,挥手道:“傻愣着做什么?你们想留着这种人,继续污我的眼和耳朵?”
仆从首领连忙道:“是小人愚钝,小人这就将他们请出去。”说着,便走到辛西胜跟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辛西胜忍住怒气,央求道:“史老板,刚才是在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还望您开恩,给我一个机会。”
史胜男毫不动容,冷笑道:“你得罪了我的贵客,怎么有脸来求我开恩?”
辛西胜瞪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史胜男走过来,挽住我的手臂道:“底下的人愚笨,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头浅笑:“没事儿,我没那么脆弱,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人。”
史胜男颔首:“挺洒脱,挺好。”
辛西胜彻底呆住,心中又恨又郁闷,简直有口难言。
史胜男斜睨他一眼道:“听说你们昨天也来过,只是没有排上号,没来得及到我跟前露脸,是吗?”
听了这话,辛西胜眼睛大亮,觉得自己大约可以支棱起来了。
他连忙咳嗽一声,连连点头道:“史老板所言甚是,我们昨天的确已经来过了。”
史胜男勾着唇道:“你们辛家三代经商,底蕴还是有的,只是因为心太急了,步子迈得太大了,才会出现亏空。”
辛西胜连声附和:“史老板英明,慧眼如炬,只要您愿意拉在下一把,在下很快就能缓过来,来日一定准时奉上利息和本金。”
他越说,越觉得有希望,忍不住瞟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和得意。
这时,史胜男却道:“要是你们安分一些,不折腾我的贵客,投点钱不是不可以,但如今,我就算将钱丢进水里听响声,也不会借给你一厘。”
辛西胜如遭雷劈,如丧考妣一般。
我将一切收入眼底,忍不住笑起来。
史胜男刚才一席话,真解气。
人最怕的,不是得不到,而是明明有机会得到,却因为自己的过失,错过了。
史胜男嗤笑一声,再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