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托尼啧了一声:“我尊重你的前提是你能好好顾及你的身体情况。嗯?”
是的,托尼一开始给尤利西斯扣上腕环的时候就直说过是为了确认尤利西斯的位置,当时心虚的尤利西斯没有反对,后来也就没摘。再然后,它就成了对讲机一样的东西,在尤利西斯的抗议下,托尼答应说每次跟尤利西斯联系之前会通知他,等尤利西斯回应。
……看托尼那副痛快的样子,好像这才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吧!
暂且不提这个。
尤利西斯答应过托尼,这时候只好实话实说:“……刚刚用了一次能力,没来得及做准备。”
耳机那边的声音有些严肃:“卢瑟发现了?”
“这回不是,”尤利西斯还是要为莫名背锅的老板稍微解释一下,“我现在没跟他在一起……呃,我当着他的面被‘绑架’了。”
托尼重复:“绑架?”
尤利西斯现在是推一把说一句:“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
托尼完全不给他糊弄的机会:“你可以慢慢说。”
尤利西斯拎着东西踟蹰:“……”
托尼:“尤利。”
尤利西斯:“……”
他叹了口气:“好吧,我就是开了口棺材。”
托尼震惊:“……棺材?”
尤利西斯:“咳咳,我自己的棺材。”
托尼反应过来,冷哼一声:“所以你是又见到了过去认识的人,又跑了。”
尤利西斯小声反驳:“这次没有。”
托尼没怎么信:“哦?”
“这次不是因为见到人跑。”尤利西斯反驳的不是“跑”,而是因为“见到了人”。
他有点纠结:
“托尼。”
“嗯?”
“你认出我就……我之前还跟你说怕你以为我骗你,我否认你也相信是我。”
尤利西斯深呼吸:“……这回,我主动承认是我了。”
他听到那边传来了杯子重重落在桌面上的声音,隐隐还有咬牙切齿的声响,再仔细听却像是错觉,只有托尼不以为然的声音:
“Whoistheluckydog?”
幸运儿?
可能不算吧……
尤利西斯不太好回答,只能含糊过去:
“是谁不重要,我是说,我承认是我了——却被讨要证据。”
尤利西斯其实很理解布鲁斯。他之前幻想重逢的时候也想过证据的问题,不然他也不会心理压力那么大,觉得他们不会相信他。但理解是理解,想法是想法,真的被布鲁斯要“证据”的时候,尤利西斯真是滔天的委屈。
他一向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结果面对布鲁斯的怀疑就没能忍住。
不然,他至少不会在棺材上开窟窿。
可现在脱离那个环境冷静下来了,尤利西斯又开始觉得可能是自己做错了。
他总是习惯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就算有进步一些,也还没有彻底改掉这个毛病。
他简化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棺材是空的,托尼。和你跟彼得查探过的一样,棺材里最开始有东西,但打开之后,就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你知道,我没有什么证明我是我的证据,我又不想吵起来……就走了。我——”
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不中听的话,就被托尼打断:
“那不是很好?”
尤利西斯:“啊?”
托尼说得理所当然:
“走得好。没必要在那家伙身上浪费时间。”
尤利西斯:“……”
托尼还试图安慰一下尤利西斯,就是总能从言语的缝隙中品出一点莫名的骄傲来:
“既然你已经告诉他了,信不信是他的事儿,他错过什么也与你无关,不必在意。你不欠他的,你不欠任何人。”
尤利西斯:“……嗯。”
托尼:“行了,营养剂做了新的,抽空过来拿。”
尤利西斯:“哦,好。”
“不早了,晚安。”
“……晚安。”
***
尤利西斯打开公寓的时候忍不住往后望了一眼。
克拉克的房门紧闭着,不知道在不在。
他叹了口气,拉开了自己家的房门。
杰森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他围着浴巾坐在沙发上,浴巾上落着点点冲淡的粉红,大部分的新伤都止了血,只有小部分比较严重的撕裂伤还在渗血;他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疮疤,被大片的淤青覆盖,最明显的是贯穿上半身的“Y”形缝合伤疤。
他正低头摆弄着手机,零星的水珠从湿发间坠落,被他不甚在意地抹掉。
尤利西斯突然找回了一点过去的感觉。
他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遍,在茶几旁坐好,说“手”杰森就配合地伸手,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伤处,还给人缠出件衣服。
他示意杰森闭眼,为他处理脸上的伤,纠结了几秒后,冷不丁开口:
“你看到了吗?”
杰森睁开了眼睛:
“看到什么。你说棺材?”
尤利西斯点头:“……嗯。”
他说:“棺材是空的。”
杰森:“我看到了。”
尤利西斯问:“……你怎么想?”
杰森奇怪地看着尤利西斯:“能怎么想?我也没有证据。”